寢殿,很安靜。
沒有風(fēng)聲,沒有雨聲,甚至就連月光,都透過紗窗若隱若現(xiàn)。
“你叫蘇蘇?”沈祁突然開口,他骨節(jié)分明有力的大手端起酒杯,問的是蘇知阮,卻并沒有回頭。
蘇知阮行禮,語氣軟軟卻很官方,“奴婢名喚蘇蘇,陛下有何吩咐。”
沈祁坐著,透過琉璃酒盅里搖晃的清酒,他瞇了瞇眸子,似乎看到了身后小宮女雪白的,柔軟的小臉。
他又晃了晃酒杯。
這下看得更清楚了。
明明她沒做出什么表情,可軟軟的聲音,再加上她略稚嫩的臉龐,倒像是一個偷學(xué)大人的小孩子一樣。
聲音好聽,眼眸清澈干凈。
他自己給自己斟了一杯酒,隨后一飲而盡。
寢殿內(nèi)一片安靜。
殿外,似乎從支起的窗戶中飄過一陣花香,淺淺淡淡,好像是一株玉蘭。
又好像是海棠。
“倒酒吧?!鄙蚱蠲嫔蠜]什么表情,卻把杯子放在距離蘇知阮最近的地方,示意她倒酒。
蘇知阮上前,拿過酒壺,倒了一杯酒。
沈祁側(cè)眸打量著女孩柔軟的小臉,她的手也是雪白,一看就很柔軟,指節(jié)有幾處繭子,估計是干活弄出來的,卻一點都不會讓人覺得是瑕疵,只會讓人想要摸一摸,感受感受。
他也這么做了。
“陛,陛下?”蘇知阮原本只是以為自己倒酒就行,卻沒想到下一秒,一國之主,皇帝沈祁,突然站了起來。
高大的身形瞬間籠罩了她整個人。
并且牽住了她的手。
沈祁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
或許是酒意上頭,或許花香太暖。
他滿腦子都是眼前女孩好聽的聲音,還有天真的眼神。
他忍不住聯(lián)想,這雙漂亮清澈的眼睛,如果蒙上一層水霧,紅著眼哭;好聽的聲音,不像現(xiàn)在這樣說話官方,而是哼哼唧唧,那是什么風(fēng)景。
他又坐下來,眼神落在那一壺酒上。
蘇知阮看著,卻覺得他無端有些落寞。
半晌,卻聽到沈祁說了這么一句。
“蘇蘇,你說……朕會有子嗣嗎?”
這句話的聲音太悲涼,并不是一個皇帝說出來的話,蘇知阮一時間有些躊躇,想了想,才說道:“陛下不該問我?!?/p>
她只是一個宮女。
這么說,會逾越規(guī)矩。
“無事,說?!?/p>
“陛下洪福齊天,定會有皇子公主出生的?!碧K知阮不太會安慰人,她想了想,決定這么說。
沈祁被她的語氣給打動了,無意識地勾了勾唇角。
蘇知阮很認真地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現(xiàn)在說的話都是非常認真的。
沈祁卻又笑了下。
他長得很好看,并不是蘇知阮在現(xiàn)代看到的那種奶油小生,而是帶著一些肌肉,但整體很清瘦的,個子也很高的那種。
容貌俊朗,氣質(zhì)出眾。
這種容貌,放在古代那可以說是絕殺,就算沈祁不是皇帝,放在民間,那他也是出了名的帥哥。
蘇知阮繼續(xù)默默地站在他身后。
原本她有些神游天外,卻突然聽到腦海中響起一道機械聲。
【宿主!!快上啊!現(xiàn)在不就是接近皇帝的最好時間嗎!快沖!】
她偷偷看了一眼沈祁,發(fā)現(xiàn)他還在自斟自酌,這才放心開口,“為什么要沖?”
【現(xiàn)在!生孩子?。?!多好的時間,喝酒喝醉了的男人,還有你一個,這是天賜的好機會!】
“?”蘇知阮緩緩發(fā)出一個問號來。
不過下一秒,她就沒有心思再問這個問題了。
沈祁或許是喝醉了,倒在了桌面上。
“你先等等,我把他扶在床上。”蘇知阮對系統(tǒng)說著,一邊架起沈祁,努力往床邊移動。
原本系統(tǒng)覺得會喪失今天這個好機會,卻沒有想到,機會竟然都是在莫名其妙之間就突然出現(xiàn)。
它又仔細看了看,當(dāng)看到沈祁顫動的眼角之后,它滿意地下線了。
系統(tǒng)任務(wù)有希望!
蘇知阮把這位皇帝扶到床上,幫他換下外衣,剛準備離開時,卻突然被拽住了手腕。
隨后,她一個天旋地轉(zhuǎn),竟然落在了沈祁懷里。
溫暖的龍涎香瞬間從鼻尖散發(fā)開來,他身體很暖。
“可以么?”沈祁不知道什么時候醒來了,他并沒有放開女孩,反而是緩緩抱住了她。
這種場合……
這個地點……
蘇知阮其實有些懵,她還有些不知道情況。
現(xiàn)在……就……
她咬了咬嘴唇,想著任務(wù),猶豫了三秒。
寢殿散發(fā)出濃濃的酒香,或許是人的理智比較脆弱,又或許是酒香害人。
她緩緩點了點頭。
隨后,又是一陣天翻地覆。
她被安然放在金黃色的床榻上,觸感絲滑冰涼的床單,帶著暖意,又帶了一些酒香,意識混亂,花香混雜著月色,酒香伴隨著涼風(fēng)。
春風(fēng)一度。
……
當(dāng)小福子和小宮女送完奏折回來之后,原本不知道情況的小宮女就要重新進殿,卻被耳聰目明的小福子直接攔住了。
他聽了聽動靜,又觀察了下四周。
隨后臉上換上了微笑。
小宮女有些奇怪地福身,“小福子公公,為何不讓奴婢進殿伺候?”
“陛下已經(jīng)用不著你了,先回去休息吧?!毙「W赢?dāng)然知道這是怎么回事。
這些日子,陛下像是在麻痹自己一般,每天都處理公務(wù),體察民情,就是不肯翻綠頭牌。
他已經(jīng)一個月沒有踏足后宮了。
整個后宮天天來催,太后幾次三番讓他去問話,得到的消息都是皇上沒有見任何妃子。
不光是太后,就連他這個奴才都有些擔(dān)心了,這一整個后宮,皇上甚至都不肯看一眼,原本還看在太后娘娘面子上去見一見貴妃淑妃,這一個月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現(xiàn)在終于有了一個女子能讓他接近。
好事!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