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遠鏡是神物?
魯錦可不會承認,他是來推廣科學(xué)知識的,可不是來裝神弄鬼的,便解釋道。
“神物稱不上,這望遠鏡的透光鏡片名為玻璃,是用沙子燒制而成,就像燒瓷碗一樣。
“類似的東西我還有幾樣,只是太過神奇,拿出來怕你們把我當(dāng)作神仙妖怪,其實也沒什么,頂多算是些精巧之物罷了,畢竟我是祖?zhèn)鞯墓そ?。?/p>
“神仙妖怪?”
眾人頓時興趣大增,你拿出個望遠鏡,他們頂多承認自己沒見識,但也不會把你當(dāng)成神仙,那能被稱為神仙妖怪的又是什么東西。
“魯大哥還有什么寶物?”
魯錦一擼袖子,露出塊海鷗機械腕表。
“這叫手表,是計時用的,就跟日晷、漏刻差不多,能看時辰。”
眾人都看過來,鏤空的表盤下能看到精密的齒輪轉(zhuǎn)動,上面還有三根針一直旋轉(zhuǎn),像個道士用的羅盤。
的確巧奪天工,但說神仙妖怪就過分了吧,真當(dāng)他們是傻子?
眾人又再次看向魯錦,一副別想拿這玩意糊弄我們的表情。
魯錦又掏出手電筒,“此物名為電燈,不用點火,也不燒燈油蠟燭,夜間照物可亮如白晝?!?/p>
說罷就打開開關(guān)給眾人展示一下。
雖然是白天,但直接對著燈口看還是覺得刺眼,這回終于讓他們感到神奇了。
“魯大哥能讓俺看看不?”俞通海好奇道。
“拿去,本來也打算今天借給你,讓你晚上接人去用的?!?/p>
俞通海立刻雙手接過,然后跑到不遠處的一間草房中,其他人也連忙跟上,昏暗的草房頓時照的亮如白晝,引起一陣驚呼。
“乖乖,咋恁亮,俺從來沒見過這樣的燈!”
“還真是奇了,既不見火,也不燒燈油和蠟燭,它是咋亮的?”
俞通海很快又跑了出來,其他人還在傳看那個手電,幾個百戶也湊在旁邊瞧稀奇。
“魯大哥,這燈不燒蠟燭和燈油,也不見火,怎么還那么亮?”
“我不是說了,這叫電燈,那自然是燒電的?!?/p>
俞通海張大了嘴巴,“天上打雷那個電?”
“對,就是那個電。”魯錦點點頭。
“這,這如何能做得到,能燒電點燈,那豈不是真成了神仙?!”俞通海更是吃驚。
其他人聞言也湊了過來,廖永安看魯錦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馭使雷電,這不就是龍王爺和雷公電母才會的法術(shù)?”
魯錦見狀解釋道,“這雷電也沒你們想的那么神奇,只需懂得方法,尋常人也可制作使用,就像生火一樣,火能用來點燈,煮飯,冶煉金屬,這電也一樣,因此就有了這電燈。”
“那凡人如何生電?”趙庸也在一旁追問。
“那不叫生電,叫做發(fā)電,這發(fā)電的方法也有幾種,最簡單的就是倒一碗濃鹽水,里面插一根銅絲、一根鐵絲,兩根銅鐵絲之間就能產(chǎn)生電流。
“不過這樣做的電流非常微弱,肯定比不上打雷那么夸張,就像如豆的燈火,和滔天的火海一樣,沒法比的。”
“還能這樣?”
俞通海抓抓頭,對魯錦的話半信半疑,不過他說的這方法聽起來確實簡單,有機會可以找東西試試。
人能操控使用雷電?這太打敗認知了!
“當(dāng)然能,你要是感興趣,有空我教你?!濒斿\笑呵呵道。
廖永安這時又湊了過來,想了想才說道。
“魯兄弟說的,能克制騎兵的寶物,就是馭使雷電的方法?”
魯錦白了他一眼,“你真當(dāng)我是神仙呢?我要是能招雷劈人,咱直接劈死左君弼就好了,還練什么兵,打什么仗?”
“那你說的......?”
“我還有一輛四輪車,鐵做的,不需牛馬牽引便可奔走如飛,到時真打起來,可以駕鐵車沖陣,撞死那些騎兵!”
廖永安張了張嘴,又看向魯錦的背包。
“別看了,那是輛車,怎么可能裝在包袱里......”魯錦無語道。
“那在哪?”
“我之前駕車在湖邊行走,不小心陷在湖邊的爛泥里了,那車是鐵做的,重幾千斤,我一個人又拉不出來,只能先丟在那里。”魯錦解釋道。
“如此寶物,怎么能棄之荒野呢,若是被人撿了去可咋辦,咱們現(xiàn)在就把那車弄回來吧?”俞通海聞言頓時著急道。
魯錦卻擺擺手。
“此事不急,那片湖灘附近都是蘆葦,車就陷在草叢中,尋常人看不見,看見了也撿不走,放個幾天也不打緊,當(dāng)務(wù)之急是練兵,打造兵甲。
“你今晚先把張溫和朱壽接來,明天我再帶你們?nèi)フ臆??!?/p>
“如此,也好?!北娙硕键c了點頭。
魯錦雖然身世離奇,又很神秘,但做起事來卻非常認真,又有條理。
只要是他自己愿意做的事情,就會為之付出極大的熱情,干活又快又好又細致,俗稱卷王,讓人不由自主的就覺得靠譜,要不然導(dǎo)師開會也不會帶上他。
當(dāng)然,前提是他自己愿意做,又有興趣,否則比咸魚還能挺尸......
此時的巢湖諸將,就見識到了魯錦對造反事業(yè)的熱情。
他親自幫巢湖諸將裁汰老弱,整編軍隊,就連每個班的編組,都需要他親自點頭才行。
魯錦嚴格按照戚繼光《練兵實記》的方式整編,40歲左右,性格沉穩(wěn),膂力驚人的,可以做狼筅手,30歲左右,強壯有膽氣的,做長槍殺手,20來歲機靈有勇氣的,或者有責(zé)任心的,可以做班長,選剩下的當(dāng)鏜耙手和伙兵。
再按照他提出的四四編制,一個班12人,四個班為一排,加正副排長,一個排50人;一個連加正副連長、傳令兵、旗號手合計200人;一個營加軍官以及輔兵,合計850人,每個千戶手下大概裁掉150人。
等于原來的千戶,現(xiàn)在都變成了營長,大家都是八百多人,魯錦和他們的實力差距一下就拉平了......
營級上面暫不設(shè)團,有事情就營級會議決定,一來符合目前巢湖諸將無明確首領(lǐng)的事實,二來方便魯錦加深自己的影響力,為之后奪取領(lǐng)導(dǎo)權(quán)做準(zhǔn)備。
在軍官的任命上,魯錦盡量使用諸將原來的手下,以免激起這些人的抵觸心理。
僅一天時間,魯錦就把巢湖水師的七千主力過了一遍,軍隊數(shù)量從7000人壓縮到了5950人,再加上魯錦的一個營,目前總兵力合計6800人,分八個營,實際上并沒減多少。
裁下來的1000老弱編為后勤千戶,交給廖旺這老頭統(tǒng)領(lǐng),負責(zé)各種雜活。
等他給各營編好花名冊,統(tǒng)計好軍糧補給標(biāo)準(zhǔn),各營的兵器缺額,再給后勤千戶下達生產(chǎn)任務(wù)后,原本無組織無紀(jì)律,毫無士氣,屢戰(zhàn)屢敗的巢湖水師迅速正規(guī)化。
到晚飯時,全軍上下數(shù)千人,對魯錦這個新來的千戶已經(jīng)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而且普遍覺得這人有本事,說一不二,就連之前的各個千戶似乎也都聽他的。
這當(dāng)然是魯錦刻意刷存在感的結(jié)果。
天黑后,別人都在休息的時候,他還在篝火邊削竹哨,拿著筆記本畫圖,制定各級單位的軍旗和聲音信號。
巢湖水師窮的連樂器都沒幾件,怎么建立指揮體系都是個問題。
“魯兄弟還不睡?”
廖永安不知什么時候來到魯錦身旁,看著他還在那寫寫畫畫,不由問道。
“哦,永安兄,通海不是去接張溫和朱壽了嗎,我不放心,想等他們回來再睡,順便再研究一下金鼓旗號。
“這是我做的竹哨,制作簡單,材料便宜,可以給每個班長發(fā)一個,你看怎么樣?”
魯錦遞過一個只有手指大小的竹管哨子,教了廖永安使用方法,果然能吹出‘嗶嗶嗶’的尖銳響聲。
“這東西不錯,沒想到你還會做這個?!?/p>
“小意思?!?/p>
“唉,真是讓魯兄弟費心了,白天忙活一天,晚上還要想著給咱編旗號,俺以前帶著大伙就窩囊的很,打那左君弼又打不贏,也沒你恁多主意?!?/p>
廖永安現(xiàn)在是真的很佩服魯錦,不僅因為他懂得多,有主意有點子,關(guān)鍵這人來了之后是真干活,感覺比他們這些先起事的造反還積極,太特么卷了。
“永安兄謙虛了,你能帶著上萬人守住這里,不愁吃喝,也是不容易?!濒斿\商業(yè)互吹道。
廖永安擺擺手,示意魯錦不用吹捧,自家人知自家事,他要是真有本事,也不至于縮在湖心島上不敢上岸,想了想才又說道。
“魯兄弟真有把握打贏左君弼?”
魯錦輕松道,“我從來沒把左君弼放在眼里,小小的廬州也不算什么?!?/p>
廖永安眼前一亮,“你已經(jīng)想好怎么把他引出來了?”
魯錦搖搖頭,“我對這里的情況不熟,就算有想法也肯定得跟你們商議,不過誘他出來也不難,左君弼不是在到處強征糧食嗎,咱們用糧食誘他怎么樣?”
“怎么誘?”廖永安來了興趣。
“對左君弼釋放一個咱們?nèi)奔Z的消息,然后再釋放一個假消息,就說咱們在哪個村籌到一筆糧食,在某天要運回湖邊,把糧食數(shù)目,運糧人數(shù),運糧路線全都告訴他,你說他會不會來?”魯錦提議道。
廖永安皺眉想了想,“這想法不錯,但他恐怕不會信,我們上個月起事的時候,雖然一直被官軍壓著打,但也從那些地主手里搶到不少糧食,咱這些人吃半年都吃不完,這事左君弼應(yīng)該是知道的。
“這才過了一個月的時間,怎么都不可能現(xiàn)在缺糧?!?/p>
魯錦卻搖搖頭,“我們是不是真的缺糧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讓左君弼以為我們?nèi)奔Z!”
“那該怎么做?”廖永安不解道。
“瞞天過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