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敬這一怒,賀忠的臉都白了,愣在原地,不知是站還是坐?!扒迕鞅编l(xiāng)是塊肥地,
想?yún)f(xié)收這市租的人多的是,萬永社既然干不好,那就換人來干!”說到這兩句話,
公孫敬之終于是圖窮匕見了。他這戶曹掾的品秩不高,卻是整個長安縣里許多私社的財神。
必須他點頭首肯了,萬永社這些私社才能混到一口飯吃,他若不點頭,
你敢收市租那就是“群盜”,是重刑,是要判磔刑的??磥?,
這大漢私社還處于社團(tuán)初級階段,連這小小的“縣稅務(wù)局長”都搞不定?!肮珜O使君莫生氣,
萬永社收不上的市租,我富昌社能收,而且還能到八十萬!”一直沒有說話的周武站了出來。
這周武長得白白凈凈,看起來沒有什么異樣,但說話的時候卻透著一股陰柔,
更有了幾分女氣?!昂煤煤茫R社令,你看看,你覺得不好辦的事情,
這不就有人搶著辦了嗎?”公孫敬之拍著手笑談道?!斑@……這怎么能行,
清明北鄉(xiāng)交給了富昌社,那萬永社到何處去求衣食?”賀忠向公孫敬之抱怨道。
“這就是你們?nèi)f永社的事情了,莫要來問我?!惫珜O敬之將臉側(cè)過了一邊,
沒有要搭理賀忠的意思?!罢?,你們到哪里去乞食是你們的事情,乖乖讓出清明北鄉(xiāng),
否則明日我等就殺進(jìn)去!”周武挑釁道。周武話音剛落,場間的氣氛突然冷了下來。
賀忠就算再愚笨,這兩句話聽下來也回過神來了。這一年來,
富昌社之所以敢到清明北鄉(xiāng)來鬧事,背后都是這公孫敬之授意的。
而自己竟然還一廂情愿地想要讓公孫敬之來主持公道,這等同與虎謀皮!“公孫使君?
你真的不給我萬永社一條活路?”賀忠終于有些發(fā)狠了?!盎盥返故怯校?/p>
就看你走不走了……”公孫敬之仍舊壓著賀忠問道。“還請公孫使君指出來。”賀忠再道。
“清明北鄉(xiāng)的市租就交給富昌社來協(xié)收,至于你們?nèi)f永社,就到啟陽鄉(xiāng)去協(xié)收吧。
”“可、可是啟陽鄉(xiāng)只有三個里,又遠(yuǎn)離東市,行商太少,
剩下的市租不夠養(yǎng)活社中的兄弟……”賀忠還在討價還價,公孫敬之的臉色卻越來越難看了。
就在這時候,一條細(xì)犬也許是聞到了潑灑在地上的菜肉的味道,從門外邊偷偷溜進(jìn)正堂,
大吃特吃了起來。公孫敬之臉色一變,突然暴起大罵了一句:“這放肆的狗東西!
還敢來討吃的,不知死活!”那條細(xì)犬被嚇到了,
夾著尾巴“嗚嗷”一聲就灰溜溜地逃了出去。公孫敬之哪里是罵細(xì)犬呢?
分明是罵討價還價的賀忠啊??蓱z的賀忠有些難以置信,嘴巴張開了又合上,硬是沒有出聲。
公孫敬之冷漠地看了看賀忠,慢悠悠地說道:“啟陽鄉(xiāng),一年收足市租四十萬錢,能干就干,
不干就滾!”不管怎么說,賀忠手下也有百多個潑皮無賴子跟著混食,入社也許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