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大營,后半夜了,守夜的軍士也都是困得直打瞌睡。突然一個軍士看向東邊,
張大了嘴巴,滿臉恐懼,身邊的人剛發(fā)現(xiàn)自己伙伴的異樣,還沒等他問怎么回事的時候,
一聲巨響和一股巨大的沖擊波就讓他永遠的陷入了黑暗。槍榴彈不停地落入大營,
炮榴彈也在快速的收割著生命,匈奴營地瞬間就陷入了一片混亂之中。
沒有人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馬匹掙扎狂跳著發(fā)出的嘶鳴聲、劇烈燃燒的火焰、漫天飛舞的鐵珠、被炸的四分五裂的尸體,
沒有地方躲藏,也沒有地方可以逃避,烈火煉獄不過如此。一個身材粗壯的中年人,
斷了一條腿,他趴在地上,使勁的挺起上身,想要站起來,可是努力了幾下還是失敗了。
他的一只手按著地面,支撐著讓自己能夠把上身挺得更高一些,另一只手臂伸向天空,
手掌向上,好像是在討要著什么,口中大喊著,“偉大的昆侖神啊,我們到底做錯了什么啊,
為什么你要降下這天雷火來懲罰我們啊,偉大的昆侖神啊,饒恕我們吧,
饒恕我們吧”聲音越來越低,越來越低,直到再也沒有了聲息,
他的軀體就保持著這樣向他的昆侖神討要著答案和饒恕的姿勢,直到完全僵硬。
營地的大火讓里面的人完全絕望了,可是跑也跑不出來了,
外圍的柵欄、拒馬、陷坑堵住了他們快速離開的道路。后邊的蘆葦蕩完全燃燒了起來,
已經(jīng)絕了他們的退路,偶爾幾個逃出來向南跑的人,也都死在了丘陵上那些人的榴彈槍下。
北面的河流對于不會游泳的匈奴人來說和烈火一樣都是地獄,一樣都會死,沒有希望了,
除了絕望就是絕望。當每個人都打了十發(fā)榴彈后,張征命令?;?。
迅速用竹筒里的水寖濕麻布,用抹布冷卻槍管外壁和引線槽。十個男人手持長矛在前,
剩下的所有人都拿著已經(jīng)裝好彈藥的榴彈槍在后,開始慢速前進。張征吹響了口中的竹哨,
尖銳的哨聲遠遠的傳開了出去,丘陵上的人,看到東邊已經(jīng)?;穑致牭搅松诼?,
也都帶上榴彈槍開始向匈奴大營跑去。張征他們靠近道五十米左右時已經(jīng)不能再靠近了,
匈奴營地火勢太大。那些大車,柵欄,拒馬帳篷糧草和死人死馬都在燃燒,
整個營地除了靠河的北邊三面已經(jīng)被大火包圍,大量的馬匹都跑到了河邊,
有的跳進了河里被河水沖到了下游,有的躲在淺水和石灘上,
還有十幾個幸運的匈奴人也跑到了河邊,可是他們不敢下水,那下水的馬都被沖跑了,
何況他們不會水的人呢。這時那十幾個匈奴人看到張征他們圍了過來,全都匍匐在地,
一點反抗的欲望都沒有,太可怕了,真的是太可怕了。想起了那些被炸的四分五裂的同伴,
那些渾身是火,凄厲的慘叫著的朋友,他們的膽氣被徹底的嚇破了。天亮了,火滅了,
沒有人救火,是把能燒的東西都燒完了自然就滅了??諝庵械教幎硷h散著烤肉的香味,
有馬肉的,也有人肉的。遍地蜷曲著焦黑碳化了的尸體,輕輕一碰就碎了掉了一塊下來。
就是這些見慣了生死的人們,看到這樣的場景也有些不適,不過這些不適也只是一過而已。
這些人那個不是從尸積如山的戰(zhàn)場上爬出來的,就連小寶都是。剛才的那些不適,
不過是因為他們還有一點點作為人類的憐憫罷了,不過這可不多,
多了在這個世道下就是找死。張征站在那個還保持著伸手問天的中年人尸體前,
讓徐惑找來一個匈奴人,問到:“他是誰?”這個匈奴人懂得漢話,很多匈奴人都懂得漢話。
匈奴俘虜匍匐著來到了這個被燒的眉毛頭發(fā)都沒有了的尸體前,突然大聲痛哭,
張含過去就要踹他,可是讓張征給攔住了。等他哭完又問了一句“他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