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假期臨近,舍友打算讓來旅游的家人住我們寢室。為了一家人住的舒心。
她在寢室群里發(fā)布舍規(guī):“我媽有潔癖,你們的床單被套記得洗,有能力最好換套新的。
”“我弟比較調(diào)皮,不想遭殃的話,趁早給他網(wǎng)購個玩具?!薄拔野譃槿吮J?,
收好你們那些不檢點的衣服,省得他當(dāng)場發(fā)飆!”我沒忍住發(fā)了個問號。
沒想到她立馬拍了拍我:“晴晴,你的衣服可以不用收,放床上就行,我爸看過你的照片,
他說你長得挺順眼的!”……“寶寶們,請嚴(yán)格遵守以上舍規(guī),收到的回復(fù)1。
”看著舍友林盼兒發(fā)的消息,我腦子有些發(fā)懵。什么叫不檢點的衣服?
我長得順不順眼和他爸又有什么關(guān)系?難道她打算讓她爸睡我的床?我細(xì)思極恐。
但還不等我作出反應(yīng)。另一位舍友張薔搶先在寢室里問道:“林盼兒,
你發(fā)群里的那些東西是什么意思?打算國慶放假讓你家里人住我們宿舍嗎?”她性子直,
脾氣沖,言語間不難聽出幾分火氣。林盼兒坐在桌上,不緊不慢地表示:“嗯嗯,
我爸媽明天到車站,當(dāng)晚就要入住?!薄白屑?xì)看我發(fā)的舍規(guī),
今晚我會親自監(jiān)督你們收拾床鋪!”緊接著,又在群里曬出了她們一家人的車票信息。
上面顯示十月一號晚七點十分到站。很顯然,她沒有開玩笑。我半躺在床上。
想到馬上會有一位四五十歲的大叔睡在自己枕頭被子里...而且是整整七天!
我心里升起一股惡寒。剛剛搶到車票的喜悅感瞬間蕩然無存。寢室里,
張薔也氣得當(dāng)場站了起來:“不是,你真以為這種事情學(xué)校會同意嗎?”“還有,
退一萬步來講,你要用我們的床,不問問我們的意見?”我理解她的憤怒。
寢室是很私人的空間。陌生人住進(jìn)來難免有些不安。哪怕是她家長也不例外。林盼兒擺擺手,
相當(dāng)不以為意:“反正你們國慶都要去旅游,床位空著也是空著,我廢物利用一下咋了?
”“至于學(xué)校那邊,我自有妙計,用不著你操心!”氣氛劍拔弩張。
眼看張薔和林盼兒就要吵起來。姜妍急忙拉住了她倆?!靶辛诵辛?,張薔,你先別激動,
少說兩句!”“盼兒,你可別胡說八道了,你媽媽還好說,你爸和你弟怎么能住進(jìn)來呢?
會影響到其他人隱私的!”她好聲好氣勸道。作為寢室長,張薔和林盼兒要是打起來了,
她難免被問責(zé)。我透過床簾的縫隙,清楚看見了她臉上的無奈。
可林盼兒還是像聽不懂人話一樣地梗著脖子:“隱私?有啥好隱私的,
被人看兩眼又不會少塊肉!”“我爸年紀(jì)大了,不近女色,我弟年紀(jì)還小,不懂這些齷齪事,
有什么問題嗎?”呵呵。簡直強詞奪理。聽完不僅張薔氣笑了,
連我也忍不住從床上爬了下來。指著群消息質(zhì)問她:“既然不近女色,
那你為什么要我們把衣服收起來?”她若無其事地擺了擺手:“雖然我爸不近女色,
但你們平時穿的那些小吊帶,小裙子,根本就是在勾引他??!”“所以我讓你們收好,
省得他看到了發(fā)飆,通通沒收了帶回家?!彼Z調(diào)上揚,說得眉飛色舞。
似乎對這么一個癖好收藏女孩衣服的變態(tài)父親還挺自豪。我大腦宕機,三觀都快碎了。
“能把一個死變態(tài)說得這么清新脫俗,還真是難為你了!”張薔再一次直言不諱道,“總之,
誰要是敢上我的床,老娘就跟誰拼命!”我也跟著堅定地點了點頭。見狀,
林盼兒徹底破防了:“張薔,我爸又看不上你,你憑什么罵他變態(tài)?”“還有你,蔣晴,
我爸覺得你長得漂亮,特意跟我說要睡你的床,你咋還這么不識抬舉?”好好好。
原來還真是沖我來的!我被她嚇了一跳,下意識躲到了張薔身后。
或許是我眼底的恐懼深深刺痛了林盼兒。她怪叫一聲:“你竟敢嫌棄我爸!
是不是看不起我們家?!”徑直朝我沖了過來。幸好,張薔眼疾手快,伸出左腳,
顛了她個趔趄。林盼兒摔倒在我們腳邊??谥腥阅钅钣性~:“反正你們自己不住宿舍,
給我家里人住住怎么了?一幫自私鬼,這輩子肯定不得好死!”張薔忍無可忍,
抬手就要扇她。千鈞一發(fā)之際。姜妍再次發(fā)話了:“盼兒,要不這樣吧,我出錢,
你帶你家人去住青年旅館,行嗎?”“姜妍,你瘋了嗎?何必花錢替她伺候她家里人呢?
”在姜妍的干預(yù)下,張薔悻悻地停下了雙手。她似乎很詫異姜妍能為林盼兒做到這個程度。
可我并不驚訝。要知道,這段時間學(xué)校正評選國家獎學(xué)金。
品學(xué)兼優(yōu)的姜妍好不容易才爭取上了一等獎候選人?,F(xiàn)在正是緊要關(guān)頭,一旦出事,
很可能她一整年的努力就白費了!“那家青旅老板是我朋友,價格上可以給我優(yōu)惠。
”“房間干凈衛(wèi)生,格局和咱們宿舍差不多,住你們一家四口沒問題的!
”“你帶著家人住那邊,每天還有免費換新的洗漱用品,也省得折騰寢室的大家,
你看這樣好嗎?”她將林盼兒從地上攙起,滿臉希冀地打著商量。感受到她的苦心,
我也幫著拽住怒不可遏的張薔。這樣的條件,我想不出林盼兒還有什么可拒絕的。
可林盼兒掙開她的手,十分不屑道:“青年旅館是什么東西?狗都不住的玩意!
”“我都說了,我媽愛干凈,外面那么臟,和寢室能比嗎?”“還有我弟,他脾氣差,
半夜愛哭,住酒店難免被投訴!”“你說的那么好聽,這些問題你都考慮過沒有?!
”“說白了,你們就是嫌棄我家人是農(nóng)村來的,不想讓他們??!”三言兩語,
把姜妍的善意貶低得一文不值。性格柔軟的她當(dāng)場就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