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之山門位于深山密林處,在影之一族的經(jīng)營下,乃是大漢為數(shù)不多的世外桃源。
但上黨郡的其余地界,卻由于貪官污吏橫行,導(dǎo)致村中無少壯,鍋中無余糧。
在前往郡城的一路上,劉牧愈發(fā)認(rèn)識到,如今的大漢天下究竟到達(dá)了何種腐朽不堪的地步。
甚至有的地方還有易子而食的情況發(fā)生。
“無常,你說這些百姓心中對我大漢是否還存有敬畏?”
無常乃是黃泉刺客團(tuán)中的佼佼者,殺人無形,如地府無常索命,難逃難避。
此番為了邁出影族出山的第一步,劉牧打算親自去‘拜會’一下上黨郡守張揚(yáng)。
族中為了保護(hù)劉牧安危,特讓無常率一百重甲鐵浮屠護(hù)衛(wèi)。
千人以下,難傷劉牧分毫。
“家主,在下不知?!?/p>
劉牧似乎也沒想在無常那里得到什么有用的答案,而是自言自語道: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長安那幫王侯將相,始終都認(rèn)為天下是他們的天下。
看來黃巾之亂還是沒能讓他們醒過來啊!”
就在這個時候,不遠(yuǎn)處驀然傳來一陣嘈雜聲。
隱隱約約中,還夾雜著鑌鐵相擊與怒罵聲。
“無常,過去看看?!?/p>
無常隨即應(yīng)聲而去,身形如鬼魅般迅速。
“小子,識相的就滾遠(yuǎn)點(diǎn)!
要不然就在你身上捅出幾個透明窟窿。”
人群當(dāng)中,一伙近百人的流兵手持長矛。
為首的是一膀大腰圓的禿瓢漢子。
此刻他的臉上滿是欲火和被人橫插一腳的氣惱。
“匈奴南下,國難在即!
你們身為我大漢士卒,不但沒有北拒匈奴,反而還恬不知恥的當(dāng)了逃兵來魚肉百姓!
如此行徑,今日焉能留你!”
縱然對方有近百人之眾,但與之對峙的白袍小將依舊沒有半分退卻之意。
手中長槍輕輕翻轉(zhuǎn),好似臥龍一般隨時準(zhǔn)備翻云覆雨。
“恩公,我等只是些平頭百姓,無權(quán)無財,你沒有必要為我們這些賤民搭上性命?!?/p>
白袍小將身后,一名老者拄著拐杖顫顫巍巍的說道。
“這些流兵可有近上百人,恩公你一人怎么會是對手?
還是速速逃命去吧?!?/p>
說罷,老者回頭看向自己的孫女。
“唉,只當(dāng)是我爺孫二人命該如此?!?/p>
隱于樹梢的無常將眼前一幕盡收眼底,隨后便悄然退去,折返到劉牧身邊。
隨后,無常將事情一五一十地稟告給了劉牧,
劉牧聞言,目光中閃過一抹寒意。
這群逃兵,面對匈奴蠻子的彎刀被嚇得抱頭鼠竄,轉(zhuǎn)過頭來卻在此魚肉我大漢百姓。
“此等雜種,還有什么臉面活在我大漢土地上!”
怒罵一聲之后,劉牧直接駕馬朝著前方趕去。
無常等一眾鐵浮屠也是立刻跟上。
另一邊,禿瓢逃兵見那白袍小將已經(jīng)連續(xù)挑翻自己這邊七八個兄弟,心中也是升起一絲忌憚。
“放箭!”
礙于白袍小將的勇武,禿瓢逃兵這邊也是有七八名士兵開始張弓搭箭。
“除了后面的幾個妞之外都給我殺了!
待會再把這白袍小子給我剁碎了扔到山上喂狼,敢壞我的好事,我要讓他死無全尸!”
說罷,一陣?yán)瓶章曉诎着坌⑸砬罢ㄩ_。
雖說對方只有幾名弓箭手,但如此近的距離,白袍小將也只能堪堪護(hù)住自己身前。
至于身后的老者。則是因?yàn)槟昙o(jì)太大,躲閃不及,被一支利箭貫穿胸膛。
一番射罷,這白袍小將遠(yuǎn)沒有了剛剛的神氣。
那禿瓢逃兵則是上前一步,譏諷道:
“你這老頭子死得活該!
大爺我看上你孫女,是你們家的福氣。
你這老不死的竟然給臉不要臉,當(dāng)真是賤命一條!”
或許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老者眼中也沒了對這伙逃兵的恐懼,他渾濁的雙眼無神的望著天空,嘶啞道:
“老天爺,這就是命嗎?”
老者回過頭來,看向自己孫女:
“娃啊,咱們命苦,怨不得別人。
你父親和兩個哥哥,都在雁門關(guān)因?yàn)樾倥U子丟了命。
若是他們知道了今天的事情,不知道會不會后悔?!?/p>
隨后,那雙無神的眼睛便沒有了半分生機(jī)。
比起身邊痛哭流涕的孫女,白袍小將只是握緊了手中長槍,一步踏出,槍尖直抵禿瓢逃兵咽喉。
老人臨死前的話語,自然也是一字不落的落入了劉牧的耳中。
身為后世人的劉牧,不理解什么君權(quán)天授。
這腐朽的大漢,還值得這位老人親手把自己的兒子孫子送上抵抗異族的戰(zhàn)場嗎?
或許老人最后的話語,也是對這腐朽大漢的不滿。
只是他也知道,一介百姓,除了不滿之外又能有什么辦法呢?
滿門忠烈的他,最后卻死在了大漢的逃兵手中。
轟隆~
剛剛還是蔚藍(lán)的天空突然響起一聲驚雷,隨后便是厚重的烏云遮天蔽日。
空氣開始沉悶起來,劉牧長呼幾口氣,才算將自己的心情平復(fù)過來。
這腐朽的大漢,自己有朝一日必要將其改頭換面!
不光是為了重振當(dāng)年高祖社稷,更是為了讓大漢子民不再飽受內(nèi)外欺凌!
而眼下,自己必須要先將這臟亂不堪的大漢天下,徹徹底底地清洗一番!
“這些逃兵,一個都不留!”
“是!”
無常自馬背躍起,飛身直奔后排的幾名弓箭手。
手中短劍悍然出鞘,映照出無常那一張無情的面容。
這群沒有指揮,陣型和紀(jì)律的“三無”逃兵根本就沒有反應(yīng)過來,就一個個的接連倒下。
禿瓢頭領(lǐng)渾身上下已經(jīng)被那白袍小將戳出了三四個窟窿,一番交手下來,他知道自己遠(yuǎn)不是對方的對手。
再加上不知道在哪里冒出來這一位殺人如鬼魅的高手,還有一旁虎視眈眈的重騎兵。
禿瓢頭領(lǐng)立刻跪倒在地,大喊道:
“英雄饒命,英雄饒命!
我家里還有年邁的老母親等著我贍養(yǎng),我這么做也是被逼無奈。
求求各位英雄好漢饒我一命!”
白袍小將手中銀槍翻飛,旋轉(zhuǎn)著刺向禿瓢逃兵的心窩。
“你這種人怎么會知道悔改?你只是知道自己快要死了罷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