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皚皚。
寒風(fēng)凜冽。
雖說瑞雪兆豐年。
然眼下,卻是餓殍遍地,百姓饑寒交迫,又無御寒之物。
這一場百年難得一遇的大雪。
又不知要死多少人。
______
長安。
朝堂之上。
女帝身著龍袍,高坐于皇位。
殿下文武百官左右而立。
女帝很美,膚若凝脂,丹鳳眼,柳葉眉,精致的臉頰上挑不出一絲瑕疵,不可方物,堪得上絕代風(fēng)華。
但此刻。
文武百官,卻盡皆低著頭。
不敢抬頭看上一眼。
只因那狹長的眸子中,盡是冷意,如寒風(fēng)凜冽令人心寒。
“查出來了嗎?”
在群臣的惶恐下,女帝那清冷中,蘊(yùn)含威儀的聲音響起。
“稟...稟陛下?!?/p>
督察員左都御史面帶蒼白走出。
聲音略微有些顫抖:“臣已經(jīng)盡力在查了......”
“也就是沒查到了?”
還不等其說完。
女帝泛著寒意的眸子,便落在了他的身上:“連這點(diǎn)事都做不好,朕看你這個(gè)左都御史,是不想做了?”
三日前。
長安城中,一則流言傳開。
女子稱帝,為天地所不容,故才天降大雪,以示懲戒。
以至于讓百姓蒙難。
短短幾日,便有上百萬百姓,于饑寒交迫中絕望而死。
時(shí)至今日,這流言愈演愈烈。
大有星星燎原的架勢,一發(fā)不可收拾。
甚至有不少百姓,長跪于宮門外,高呼請女帝退位讓賢。
以平息上蒼之怒。
女帝震怒之下,當(dāng)即責(zé)令都察院三日內(nèi),查出誰是幕后指使者
“陛下恕罪?!?/p>
在女帝含怒的目光下。
都察院左都御史兩腿一軟,噗通一聲便跪在了殿下,身子輕顫。
“來人?!?/p>
女帝見此,狹長的眸子中。
冷意絲毫不減,語氣冰冷:“拖下去,杖責(zé)二十?!?/p>
左都御史聞言。
面色唰的一下便慘白了下來,額頭上冷汗直冒。
連聲求饒:“陛下息怒,再給老臣三天時(shí)間,老臣一定能查出幕后指使者是誰,陛下饒命啊陛下......”
幾個(gè)侍衛(wèi),在左都御史的求饒聲中。
大步走入殿內(nèi)。
直接將其架著拖了出去。
‘啊...’
不一會,便有一聲慘叫傳來。
聽著那一聲慘叫,朝中不少大臣,身子皆是抖了抖。
心中對女帝,更是不滿。
頗有種兔死狐悲之意。
不過也就只敢在心中怒罵兩句,面上卻絲毫不敢顯露。
“都察院...”
“連這點(diǎn)小事都辦不好,這些年的俸祿,怕是全都喂狗去了?!?/p>
“一群廢物?!?/p>
女帝眼眸微抬,目光隨之落在了都察院右都御史的身上。
嚇得他噗通一聲跪下。
連著其他幾個(gè)都察院官員,都一起跪在了地上:“微...微臣知罪?!?/p>
女帝冷哼一聲。
狹長的眸子,在滿朝文武身上掃了一圈。
緩緩道:“朕打算復(fù)辟前朝錦衣衛(wèi),諸卿以為如何?。俊?/p>
‘嘶...’
此言一出。
朝中諸多文武,俱是倒吸一口涼氣,眼中盡是駭然。
陛下她,竟然打算復(fù)辟錦衣衛(wèi)?
“不妥。”
文臣一側(cè),相國蕭延文走出。
正色道:“陛下,臣以為復(fù)辟錦衣衛(wèi),此舉不妥。”
“陛下?!?/p>
在蕭延文走出后,吏部尚書也恭聲道:“臣也覺得不妥。”
“臣附議。”
緊接著,戶部,兵部兩大尚書走出。
“末將附議?!?/p>
武將一側(cè),更是有七成將領(lǐng)開口。
乍一看之下。
滿朝文武,竟有八成文武大臣,附和了蕭延文的諫言。
這倒不是相國蕭延文權(quán)勢滔天。
滿朝上下,基本都是他的人。
而是因?yàn)殄\衣衛(wèi),對他們的威脅實(shí)在是太大了一些。
監(jiān)察百官。
監(jiān)的是誰,查的又是誰。
不就是他們這些朝中大臣么?
錦衣衛(wèi)一旦復(fù)辟,朝中起碼有大半文武,都討不到好處。
“很好?!?/p>
“都不想讓朕復(fù)辟錦衣衛(wèi)?!?/p>
女帝看著這一幕,眸子愈發(fā)冷了下來。
卻沒動怒,而是冷冷道:“那這流言一事,誰來查?”
“這...”
滿朝文武聞言。
張了張嘴,面色僵了下來。
關(guān)于都察院徹查流言一事,他們也頗有關(guān)注,對進(jìn)展也知曉一二。
每每要查到幕后之人時(shí)。
便有意外發(fā)生,讓都察院無法繼續(xù)查下去,無疾而終。
想來。
這流言的幕后指使之人能量頗大,連都察院都做不到的事情。
更別說是他們了。
這一下。
就連蕭延文,也不好再多說什么了,皺著眉頭退了下去。
畢竟流言一事,事關(guān)重大。
若是惹惱了陛下。
他就算是大武朝丞相,文官之首,也擔(dān)不起這個(gè)罪責(zé)。
“既然諸卿沒意見?!?/p>
“便這么決定了?!?/p>
“退朝。”
見無人再開口,女帝留下了一句話后,便施然離去。
只留下滿朝文武面面相覷。
______
天鸞宮。
女帝換上了一襲紅衣,上用黃線繡著一條九爪金龍。
三千青絲扎成個(gè)高馬尾。
頗有一種英姿颯爽之意。
殿下。
一個(gè)女子單膝跪下。
“事情辦得怎么樣了?”
女帝批閱著奏折,輕聲問道。
女子恭聲道:“稟陛下,錦衣衛(wèi)已滲入各個(gè)藩王封地,監(jiān)視了起來?!?/p>
“那件事...”
“尾巴處理干凈了嗎?”女帝抬眸,看向了殿下的身穿飛魚服的女子。
錦衣衛(wèi),于前朝被罷黜。
此事人盡皆知。
不過實(shí)則,錦衣衛(wèi)并未解散,而是被先帝交予了女帝。
由女帝暗中掌控。
這么做。
也是為了錦衣衛(wèi),不被他人滲透,百分百忠誠于女帝。
畢竟人心這種事。
誰也不能掌控,誰也不能保證,諸多藩王的手會不會伸到錦衣衛(wèi)里去。
“回陛下?!?/p>
女子回稟道:“參與之人,已被屬下處置。”
“那就好。”
女帝點(diǎn)了點(diǎn)頭。
三日前,在那一則流言傳出開始。
她便讓錦衣衛(wèi)出手,阻止都察院查出真相,好為了在今日。
能借此事復(fù)辟錦衣衛(wèi)的同時(shí)。
堵住朝中大臣們的嘴,讓他們無話可說。
“韻兒?!?/p>
“先帝曾對朕說過,在朕繼位后,可召北境那一位回京。”
“以震宵小。”
“穩(wěn)固大武江山?!?/p>
女帝想罷,不由想到了先帝曾對自己說過的一番話,秀眉微微簇起。
朝殿下女子問道:“這件事,你怎么看?”
“這...”
“屬下不敢妄言?!?/p>
女子聞言,心中微微一驚。
北境那一位說的是誰,她自然是知曉,大武朝唯一一個(gè)異姓王。
大武軍神!
受萬民敬仰的鎮(zhèn)北王姜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