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你怎么沒接電話?發(fā)生什么事了?]
我的意識恍恍惚惚,聽到身邊的手機在響就下意識接了起來。
沒想到卻聽到一個熟悉至極的聲音。
那是我未婚夫陳禮,他的嘴里還喊著另外一個女人的名字。
猛然間我驚醒了。
失去意識前,我清楚地記得自己經歷了一場車禍被送進了手術室。
可眼下這個環(huán)境明顯不是我會在的地方。
[小雪!你沒事吧!]
[是不是林安又找你麻煩了?!你快說話?。。
電話那頭的陳禮很著急。
我在心里冷嗤一聲,他關心起別的女人來倒是積極,自己的未婚妻躺在醫(yī)院里生死未卜也不見他關心兩句。
站在鏡子前,看著不屬于我的身體和樣貌,我終于發(fā)現(xiàn)了自己變成了“張雪”的這個事實。
雖然不明白事情為何會有如此的轉折,但我信因果。
成為“張雪”是因,而我也很期待在她的身體里,我能看到什么樣的果。
看見陳禮熟門熟路地打開了張雪家的門,第一時間就上來給了個親昵的擁抱,我面色忍不住凝了下來。
這就是他和我口口聲聲說得已經沒有再和張雪聯(lián)系。
所以是線上不聯(lián)系,改成線下私會了嗎?
還真是男人的嘴,騙人的鬼啊。
我和陳禮是在一場聚會上認識的。
身為一個富三代,爸媽一直都希望我找一個門當戶對的人,不愿意我下嫁。
我也是這么想的。
一路上都順風順水地被人呵護著長大,擁有的東西數(shù)不勝數(shù),我絕不會讓自己做一個下嫁的女人。
而陳禮出現(xiàn)得剛剛好。
我爺爺病重之時,他躺在醫(yī)院里握著我的手,說話的聲音都變得很微弱。
[安安……爺爺陪不了你多久了。]
[爺爺還想看我的寶貝孫女結婚呢……怕是沒有這個機會了。不過爺爺會在天上陪著你的,保佑我們家安安平平安安的,快快樂樂一輩子……]
回握住爺爺滿是皺紋的雙手,看著他已經日漸渾濁的眼眸,我忍不住心一酸。
想結婚的念頭便是在那時升起的。
而聯(lián)姻,是我們這個圈子里最常見的方式。
剛遇到陳禮的時候,他表現(xiàn)得很體貼,像一個矜貴的公子哥。
陳禮能頭頭是道地品嘗紅酒,而我只會說好喝兩個字。
比起我,他更符合富二代的身份。
他還會很多技能,像極了學生時代閃閃發(fā)光的校草。
所以我選擇了他。
即便是聯(lián)姻,我也想找個好看點兒的老公。
至少能賞心悅目。
思及此,我又看著陳禮癱在沙發(fā)上,衣服被他扯的凌亂不堪的樣子,陷入了沉默。
眼前這個看起來有那么幾分邋遢的男人,是真正的我絕不會看到的。
陳禮在我面前,從來都是游刃有余的斯文模樣。
何時會露出這副邋遢的樣子?
[小雪,我們待會兒點螺螄粉吃吧,最近陪著林安籌備婚禮,吃得別提多惡心了!]
啊。
原來他真正的嗓音是這樣的,說不上難聽,但對我這個聲控來說,絕不會是好的。
陳禮竟然裝低音炮。
我像發(fā)現(xiàn)新大陸一樣,迫不及待地想要一步步揭開他的面具。
在吃的這方面,我向來講究。
我吃的東西從來不會惡心、難吃。
兩千塊一例的櫻桃鵝肝,他竟然顯惡心。
像野豬吃不了細糠。
他點了外賣,臭氣熏天的螺螄粉味彌漫了整個屋子,我捏著鼻子有點受不了這個味道。
陳禮感到有些奇怪地看著我,[你不是最喜歡吃螺螄粉了嗎?]
喜歡吃的是張雪和陳禮。
不是我林安。
這是我第一次知道他喜歡吃螺螄粉,陳禮從來沒跟我提起過。
甚至偶爾經過一家螺螄粉店,聞到傳來的味道時他還會皺著眉嫌棄。
[這是什么味道?竟然會有人喜歡吃這種東西嗎?]
我那時笑了笑,便真的以為他討厭。
沒想到是他的偽裝。
我擺擺手,示意他自己吃,隨意敷衍了句:[今天沒什么胃口。]
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刻意在我面前隱藏他的飲食喜好,裝出斯文的模樣。
他究竟還有什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