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嫡姐在赴宴途中,馬車不小心撞倒一個乞丐。嫡姐怕誤了時辰,勸我不要節(jié)外生枝。
我看那乞丐可憐,心生憐憫,便帶她去了醫(yī)館治傷,因此錯過和世家子弟相看的機會。
嫡姐卻在宴會上大放異彩,獲得了忠遠伯老夫人的賞識。誰知乞丐竟然是當(dāng)朝公主。
皇后為了褒獎我的善心,不僅賞賜黃金千兩,還讓我入宮做伴讀,引得京中人人艷羨。
后來公主一朝被封為皇太女,我仍是她身邊的紅人,和公主姐妹相稱,
不少高門大族的子弟擠破頭上門求娶,最終我被賜婚給皇子。
而嫡姐嫁入伯爵府后才發(fā)現(xiàn)小爵爺已病入膏肓,這門婚事完全是為了沖喜。
嫡姐變成寡婦的那一天,我賜婚的旨意剛下。她心生怨忿,
以恭賀為名偷偷在我的茶水里下了毒。再睜眼,我回到了赴宴那天。
這次嫡姐搶先扶起倒在地上的公主。殊不知,這正是她噩夢的開始。
1伴隨著一陣急促的馬嘶聲,嫡姐宋婉清立刻慌張地跳下馬車。
我突然意識到我們兩個都重生了。前世,她心心念念要去參加忠遠伯爵府的宴會,
想借此一展風(fēng)姿,挑一個如意郎君。所以當(dāng)馬車撞倒一個乞丐時,她連簾子都未曾掀開,
冷若冰霜地吩咐車夫繼續(xù)走?!爸疫h伯爵府是什么人家,那可是高門望族,
若是誤了時辰少不得別人要說我們宋家的女兒沒規(guī)矩。一個乞丐而已,管她做什么。
”宋婉清雙眼微閉,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模樣。而這一世,宋婉清卻一把將我推開,
親自扶起她曾經(jīng)口中所謂的“乞丐”,不帶一絲嫌棄。被撞倒的乞丐滿額頭的污血,
衣衫襤褸,散發(fā)著陣陣惡臭,但她并未顧忌自己的傷勢,哀戚戚地向宋婉清求救道:“姐姐,
求你帶我回皇宮,我是公主,只要你幫我回家,我一定報答你,你相信我?!甭勓?,
隨行的丫鬟都捂嘴偷笑,都覺得這是個想訛錢的瘋婆子。
可重生一次的宋婉清眼里卻散發(fā)著光芒,她緊緊握住乞丐的雙臂,仔仔細細檢查著傷勢,
面露關(guān)心:“姑娘,既然我的車夫撞倒你,我就不會坐視不管。不管你是不是公主,
我都會好好替你醫(yī)治的?!彼b出一副善良想要幫助弱小的模樣,語氣溫柔得能掐出水來。
為了徹底斷絕我和公主相遇的可能,她甚至急迫地想要趕我走:“凝芷,
伯爵府既給我們宋家下了帖子,這花信宴斷不可無人去,眼下只能你獨自前往了,
我?guī)н@位妹妹去醫(yī)館便是?!鼻笆?,這個乞丐搖身一變成了公主,送回皇宮的第二日,
皇后就下了懿旨,說宋家庶女溫柔善良,品德高潔,堪為女子表率。不僅賞賜了我黃金珠寶,
還許諾要讓我進宮做伴讀。一時間,我成了滿京都最令人羨慕的人。
嫡姐宋婉清更是妒火中燒,向爹爹和大夫人告狀說那天本該是她送公主回宮,
卻被我搶了先機。但木已成舟,宋婉清和大夫人都無可奈何,只能眼睜睜看著我入宮。如今,
我望向宋婉清扶著小公主遠去的背影,唇角露出一抹笑。宋婉清,這次可是你自己羊入虎口。
伯爵府的宴會上,穆老夫人著一身青色華服端坐首位,雖白發(fā)蒼蒼,卻氣度猶存,不怒自威。
到場的世家千金們牟足了勁兒地獻才藝,
彈琵琶、吟詩作對、做茶調(diào)香……誰都知道這花信宴乃是世家大族相看親事的最佳場合,
前世我不曾生過妄想,但這次我卻下決心要牢牢抓住機會,
一個唯一能夠脫離宋家、重寫命運的機會。
據(jù)說當(dāng)時宋婉清是靠著一手琵琶入了穆老夫人的眼,我自認天資不足,風(fēng)雅之事也知之甚少,
于是輪到我時,我要了筆墨紙硯,洋洋灑灑寫了一幅字:天保定爾,以莫不興。如山如阜,
如岡如陵,如川之方至,以莫不增?!斑@位是誰家小姐?好像原先沒見過?!薄八渭业氖?/p>
她爹不過是個八品小官,竟然也混到這宴會上來了?!薄八渭倚〗氵@幅字勉強算個工整,
竟然也拿出來獻丑,當(dāng)真是上不得臺面。”在眾人的嘲諷中,穆老夫人的眼中閃過一絲訝異,
她命人將字拿到面前細細觀摩,再抬頭望向我時,盡顯和藹:“你是如何想到寫這幅字的?
”我微微側(cè)身行禮,眼神平靜無波:“小女平日常陪著母親抄經(jīng),
聽母親說這是祈愿福澤綿長的意思,于是順手寫來。雕蟲小技,讓老夫人見笑了。
”“你年紀(jì)輕輕,竟然也靜得下心抄佛經(jīng)?”“回老夫人,母親一向身體不好,
抄佛經(jīng)一則可以多陪陪母親,敬些孝心,二則也是攢些功德,祈求上天保佑母親身體康健。
”“好,好,真是個有孝心的好孩子。羅媽媽,去把我那支玉簪拿來,贈予宋二姑娘。
”在眾人妒忌的議論聲和穆老夫人贊賞的目光中,我不露聲色地道了謝。回府的路上,
我打開盒子,里面躺著一支用上好的和田玉打制而成的鸞鳳和鳴玉簪,
簪桿上的稀碎寶石閃閃發(fā)光,一看便價值不菲。這只簪子,前世我在宋婉清的聘禮中見過,
這也意味著這一世穆老夫人看中了我。雖然娶新婦沖喜,世家貴女都避之不及,
可對于我這樣小門小戶的庶女來說,卻是個改變命運的好機會。
何況最壞的情況不過是守寡而已,和上一世公主帶來的屈辱相比簡直九牛一毛。
當(dāng)我回到家中時,正巧碰上下轎子的宋婉清,她紅光滿面,難掩喜悅:“凝芷,
你知道我今天救了誰嗎?”我搖搖頭,她越發(fā)得意:“那個乞丐正是當(dāng)朝公主,
尊貴無比的嘉寧公主,圣上捧在手里的掌上明珠。
”我裝作不相信的模樣:“姐姐莫不是被人騙了,公主怎么會跑到宮外來,還穿得破破爛爛。
”“姐姐幫人雖是好事,但今日卻錯過了忠遠伯爵府的宴會,實在有些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