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凡側頭望來,面無表情的隨手一寫:“你配?”
這一生,他只服父親將他一手撫養(yǎng)長大。
其余人,皆不配。
“可笑,一個空無靈根的廢物,有什么資格在我面前清高?”陸爭輕蔑道。
他轉身面朝許正言,躬身一拜道:“許伯父,我有一事相求?!?/p>
許正言忙道:“賢侄請說,不必行此大禮?!?/p>
陸爭撇了眼江凡,嘴角一勾道:“我與悠然妹妹青梅竹馬,不忍看她嫁給一個廢物為妻?!?/p>
“還請許伯父把悠然嫁給我。”
“我才能給她幸福,給她未來!”
這……
許正言為難,他已經開口把悠然許配給了江凡,難道改口讓悠然改嫁?
這豈不是言而無信嗎?
“伯父,如果我喊一聲想娶親,相信在座的很多家族都愿意與我聯姻吧?”
陸爭背負著手,不無威脅意味道:
“那時候,我可就是別人家的女婿了。”
許正言臉色大變。
陸爭可是許家飛黃騰達的通天樹!
若是失去,他許正言就是許家的千古罪人!
相比起毀諾的言而無信,還是千古罪人,更讓他承受不起
在其要做出決斷之際,江凡抬起筆鋒,凌厲勾勒數語:“許伯父,給不給得了悠然幸福,靠的是實力,不是嘴巴?!?/p>
“我愿與陸爭比一場!”
許正言一看,心中頓時一寬。
如果江凡輸了,主動退場,那他就不用背負言而無信的名聲。
陸爭也能如愿娶到許悠然。
兩全其美!
至于萬一江凡贏了……
一個是沒有靈根,一個是九品靈根。
他想不通,江凡怎么贏。
他迅速看向陸爭,笑著道:“爭兒,你看如何?”
陸爭哈哈大笑:“一個廢物,要挑戰(zhàn)九品靈根?哈哈哈!”
“行,看在都是在許府長大的份上,給你一個與九品靈根一較高下的機會?!?/p>
“就算輸了,你也可以吹一輩子的牛!”
許正言徹底松口氣,道:
“給你們三天時間,誰突破一個層次,誰就有資格娶許悠然!”
“如何?”
三天一個層次嗎?
江凡覺得,三天時間,自己突破的未必是一個層次。
以他的神秘靈根,外加黃級高等心法,毫無難度。
他立刻抬筆一揮:“可以!”
陸爭自信一笑:“一個層次,伯父小瞧我九品靈根了!三天后,拭目以待!”
此時,一個身著華服的老者,拱著手自一群大佬中鉆出來,道:“陸公子,在下秦長生?!?/p>
聞言,在場的人都動容了。
秦長生,孤舟城第一煉丹家族的當家人,靠著祖?zhèn)鞯木殮庖号浞剑瑝艛嗔酥苓吽谐鞘械乃芯殮庖骸?/p>
而練氣液,是唯一能夠增進練氣境修為的藥物。
所以,孤舟城有著寧得罪城主十分,莫惹秦家一分的說法。
他的出現,立刻引來眾人關注。
陸爭也認識他,疑惑道:“秦家主,何事?”
秦長生微笑捧著一支錦盒,里面整齊排列著十支小玉瓶,內里靈光蕩漾,正是赫赫有名的練氣液!
“秦家恭賀陸公子檢測出九品靈根,別無所贈,這剛煉制的十瓶練氣液,就送給陸公子?!?/p>
“希望陸公子三天后抱得美人歸!”
十瓶?
不少人貪婪的望著練氣液,此物一瓶都價值無窮,不是普通家庭能夠承受的。
秦家一下給十瓶,著實下了血本。
有十瓶練氣液,一頭豬喝下去也能產生質變,何況是九品靈根的陸爭?
他們不由憐憫的望向江凡。
這小子,注定要輸掉老婆咯。
江凡眼神微微一瞇,秦家是擺明給陸爭站臺么?
似乎察覺到江凡的目光,秦長生非但不收斂,反而不以為然道:“另外,我秦家所有店鋪,今日起,禁止對江凡售賣練氣液?!?/p>
不只是站臺,是赤裸裸的打壓!
江凡眼神冷下來,抬筆一揮:“希望你不會后悔。”
秦長生戲謔道:“我后悔?后悔放棄你這個廢物,抱住陸公子的大腿?”
全場轟笑一片。
江凡意味深長看了眼秦長生,沒有解釋,默默離去。
許府。
江凡回來后,立刻關上門,用力捏緊了拳頭。
“陸爭,我就不信,我不如你!”
他翻開《清風真經》,仔細閱讀起來。
不知道是不是被太虛古樹洗禮過身體的緣故,這篇比較生澀的黃級高等心法,他理解起來,竟水到渠來。
一個時辰后,他兩眼縈繞著慧光,盤膝修行起來。
“氣游丹田,凝神忘物,無風亦無我……”
他默默念叨著口訣,體內的透明靈根,像扎根于虛空里的龐大根須,慢慢汲取著空氣中的靈氣。
靈根越強大,汲取速度越快。
修行的心法越高明,汲取速度也越快。
兩者結合,相得益彰。
很快便有一縷縷肉眼看不見的靈氣,自四面八方匯集而來,融入他的丹田之中,化作一絲絲純凈的靈力。
他不知疲倦,忘我的修煉著。
以至于天亮時分,一縷刺目陽光照在他眼睛上,將他晃醒。
他徐徐睜開眼。
帶著一縷期待跳下床,運轉丹田,提氣揮出雙拳。
噗——
一縷空氣被壓縮得輕微爆鳴聲,落入耳中。
“練氣二層!一夜之間練氣二層!”江凡驚喜不已。
“許怡寧突破練氣一層,花了整整三天吧?”
喜悅良久,他卻沒有驕傲自滿。
“只是練氣二層還不夠,要保護自己,保護許悠然,還要更強才行?!?/p>
江凡自言自語,他嘗試繼續(xù)修煉,卻發(fā)現汲取靈氣的速度緩慢了許多。
“練氣境,越到后面,修行越慢,需要練氣液配合才行了?!?/p>
“可是練氣液很昂貴,而且秦長生不賣給我!”
他微微皺眉。
驀地,他腦海中閃過一道火花,呢喃道:“父親臨終前,讓我把他隨身攜帶了十年的匣子埋在墳前。”
“叮囑我,種子沒有發(fā)芽之前,不得挖出來。”
既然父親能給他留下一顆這么神奇的種子,神秘的匣子里一定也裝著不簡單的東西。
他起身開門,離開了許府。
江凡也離開許府,來到了郊外的墳山。
“爹,孩兒不孝,來看您了?!?/p>
他跪在墳前,燒了許多紙錢和蠟燭,腦海里回憶起和父親相處的歲月。
父親沉默寡言,喜歡喝酒。
醉酒時,他會指天怒罵,像是在宣泄不公。
清醒時,會看著月亮,淚流滿面。
而不管喝醉與否,他看向江凡時,永遠是溫柔的。
“爹,我要娶親了,不過不是許怡寧,是你更喜歡的許悠然,你曾說其實她更適合當我老婆,性子溫柔,恬靜知禮?!?/p>
江凡笑著笑著,眼淚就流了下來:“你要是還活著,肯定會笑得合不攏嘴吧?”
“等我們成了婚,一定帶她來見您?!?/p>
擦了擦眼淚,江凡懷著一絲歉意道:“但孩兒遇上了一點麻煩,需要開啟父親您留下的匣子?!?/p>
“叨擾到您的安寧,請您原諒?!?/p>
叩首再三,江凡揚起鋤頭,挖掘著墓碑前的墳土。
足足挖了三尺深,才終于挖到了一個黑色的木匣。
“咦,居然還沒有腐爛。”江凡將它抱起來,目露詫異之色。
有記憶開始,這個木匣就是這樣。
既沒有損壞,也沒有留下歲月侵蝕的痕跡。
就連在地下埋了三年,也沒有蛇蟲鼠蟻啃食,更沒有被潮濕的土壤腐蝕。
似乎這個木匣本身,就不是普通物品。
他心臟微微跳動的扭動木匣的開關,只聽咔擦一聲。
這個父親守護了十五年,從未離開過身邊一步,更從未開啟過的木匣。
終于在江凡的種子發(fā)芽后,重見天日。
吱呀!
隨著木匣被打開,一些令江凡瞳孔劇縮的東西,映入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