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在自家家財萬貫,結(jié)果自己還比不上自己新的“家教”零花錢多更可悲的事情?
當(dāng)然是富貴的大少爺沈璀,被他家爹真的放手,任由他被壓在豬頭飯店當(dāng)一個店小二?!
其實,咳,就是豬頭飯店的服務(wù)生,干所有雜活的。
順便學(xué)習(xí),強身健體那種學(xué)習(xí)。
沈小爺內(nèi)心戲很多的在自己心底表示,自己一輩子就沒有受過這種欺負,還暗搓搓的說他是來學(xué)什么“趕尸人”的把戲的?
不是來打雜的,結(jié)果,馬小明把他交給人帶就不見蹤影了。
他卻連,那個同樣一臉幽怨被留下來,看著他的飯店小大廚,也就是那個叫“朱飽”的豆芽菜都打不過!
天知道被朱飽一甩肩膀,自己就控制不住自己身體,自轉(zhuǎn)了**百六十度的跌坐地上,沈璀小可憐第一時間的內(nèi)心想法是:“小爺這么多年,跟家里保鏢學(xué)的防身術(shù)算是白學(xué)了!嗚哇啊……”
“閉嘴,干活!”年輕的大廚,學(xué)著他馬師傅懶懶的模樣,朱飽只是輕飄飄的看了一眼,就止住了某小孩子的哭哭鬧鬧。
想當(dāng)年,他剛被帶到豬頭飯店時,總是忍不住尖叫哀嚎,那時候,冷漠立在一邊的馬師傅總是一眼就能讓他安靜。
馬師傅,冷眼的威力不減當(dāng)年。
威力,更不減當(dāng)年。
看著站沒站相,坐沒坐相,腰椎,脊椎,頸椎有勞損,連右腿都有裂隙的沈璀?
“切……”朱飽忍不住嫌棄,就這也能算是他師弟?能當(dāng)他馬師傅是徒弟!
他是被仇家下了毒,僥幸沒有死,臉和原來再也不一樣,但是也只是被傷了一分的根骨。
就著,還得朝四晚十二,從不間斷,用了近十年才學(xué)了師傅三成的功夫。
而沈璀這種,天生根骨奇差,隨便一個醫(yī)生(當(dāng)然不是)都能看出來不健全的東西?
窮盡一生,恐怕是連馬小明一分的本事都學(xué)不到!
說實話,朱飽是妒忌了,但是,他也知道他自己,仇深似海,不是有豬頭飯店和兩個師傅牽扯著,可能,他就崩了。
而且,也是自家窮字當(dāng)頭,所以人窮志短,不得不收!
唉,真是為難師傅了!
所以,沈璀現(xiàn)在所有要做的,沒做的,要學(xué)的,沒做的事兒都曾經(jīng)是朱飽要做的。
所以,朱飽成了今天這子。
其實,馬小明對沈璀也就差不多的需求,不扯后腿,不煩人就行了。
但是,當(dāng)人爹媽的沈大總裁,知道兒子終于能踏踏實實鍛煉,好吃好喝的學(xué)武,直接在亡妻靈位前撒了好幾滴眼淚。
對從少年時期就喜怒不形于色的沈大總裁來說,這已經(jīng)是激動的無以復(fù)加。
可惜,沈璀看不到。
任勞任怨,干了一天臟活累活,拖著可可憐憐沒人愛的身體,回到自己住的倉庫,也就是后院剛裝修出來的第三間臥室,沈璀把自己摔倒熟悉的毛絨沙發(fā)上,才有點兒自己活過來的感覺。
大少爺握緊了拳頭,明顯能覺察到,自己確實比以前多了點力氣的感覺,沈璀臉上露出有些堅毅表情喃喃:“媽媽,我一定……”
可惜,當(dāng)他第二天因為在沙發(fā)上,躺著玩手機太晚,起不來床后……
不慣任何人,一盆水把他潑醒的朱小廚,看他那眼神就是看垃圾的眼神。
“起來,干活!”
沈璀不由自主感覺自己好像辜負了別人的期待,沒敢說一句話,爬起來就要找衣服上的工。
朱小廚踢了踢腳邊的濕被子,陰沉著臉看他曬被子,晾床單,再騎著三輪車如五公里外的殺豬場拖豬肉。
這些都是鍛煉,豬頭飯店,從朱盤中小時候,就開始的鍛煉。
耐力,氣力,持久力……
廚師和武師,在某些方面,都是共通的。
沈璀乖乖的都去做了,朱飽才有時間仔細看眼前煥然一新的“倉庫”。
說實話,如果不是朱飽確定這之前確實是一間倉庫,看到如此豪華的巨大單人間,朱飽都以為,他又回到童年時候富貴卻不溫馨的那個家?
算了,都過去了,他從被師傅(朱盤中)撿到收留,他就是朱飽,是吃飽飯就要好好干活的好孩子!
但是,不同的人不同想法,這么豪華的房間,在沈璀看來還是個倉庫。
后來,他自己總說自己房間是“倉庫”,所有人當(dāng)然也不慣著他,都說“倉庫”。
而對馬小明?
當(dāng)沈璀為了工作方便,換了一身廉價的汗衫長褲,在豬頭飯店忙活時,再見到不知道從哪里回來,胳膊上似乎有傷,但用什么東西蓋著,沒有露出血跡的馬小明。
沈璀先是一愣,然后就結(jié)結(jié)巴巴的問:“馬小姐,你的傷是怎么弄的?”
馬小明和朱小廚納悶,這蠢家伙是真沒看出來,還是假沒看出來。
但朱小廚要作為大師兄,剛要訓(xùn)斥師弟,就被馬小明阻止了。
因為,恰巧同樣得到消息,開車趕過來的程不逢也聽到了這聲“馬小姐”?
和馬曉明懶懶的眼神,來個對視,都是饒有興致的倆老狐貍,同時勾起玩味的笑容。
“嗯,不注意,沒事兒?!瘪R曉明應(yīng)了這句“馬小姐”。
朱小廚當(dāng)時就一臉絕望,果然,對某些人的腦子就不該有期望。
之后,沈璀這蠢貨竟然真的就一直叫“馬小姐”。
而且,后來撒嬌賣乖,討巧討?zhàn)埖臅r候會叫“師傅”。
但是,在急于逃命,找馬小明求救的時候,他會大叫“馬大仙”或者“馬瘋子”?
真是,一點也不尊師重道!
所以,等他一回到豬頭飯店,就會被師兄朱小廚拉著去干活,不把他累得半死也徹底鍛煉起來不結(jié)束那種。
弄的馬小明非常舒心,覺得小朱飽真是一個非常有感恩之心的孩子。
朱飽確實是個好孩子,他既然被朱盤中救了,就會一直守著他的店。
既然馬小明教了他安身掙命的本事,他就會一直把馬小明當(dāng)師傅。
他會守著師傅的尸體和師娘,啊,不,是另一個師傅,守著豬頭飯店,直到永遠。
當(dāng)然,如果能把小小的豬頭飯店變成跟他家以前那么大的產(chǎn)業(yè)話,也不是不能。
所以,其實在不知不覺中,豬頭飯店也在改變。
只不過,對于馬小明他們這種活命都還在緊緊張張中的人,怎么可能關(guān)心這些事情?
等到終于關(guān)注的時候,也是之后那件事情告一段落后,而那時候,豬頭飯店已經(jīng)在兩條街外開了家新店。
雇的總廚是一個臉被毀了一半的男人,似乎和朱飽的過去有關(guān),但是馬小明沒管,只是拍了拍他肩膀,后來默默的把豬頭飯店過到了他的名下。
朱飽后來也會很努力的給自己這位師傅存錢。
畢竟他知道,師傅是真的就是身無分文。
像是應(yīng)了玄學(xué)人士說的五弊三缺,是真的缺錢,徹徹底底那種,也一輩子不得安寧。
他都已經(jīng)做好了一輩子養(yǎng)自己這個師傅的準(zhǔn)備。
當(dāng)然,也會養(yǎng)自己另一位師傅的尸體。
一些奇珍異寶,劇毒的草藥,也都是通過他的路子幫自己的小明師傅找到的。
所以馬曉明還是有一個最強后盾,也就是他的大徒弟,并且這還是能把他小徒弟管的死死的徒弟!
太有用了。
程不逢有時候就感嘆他應(yīng)該有一個這樣的徒弟才對,師弟也行?
可惜,沒有!
想到山上那群真野猴子師兄弟,程不逢覺得,看馬小明的目光都得柔和許多,畢竟,他還是人,還能溝通,那群猴子,還是算了吧!
而馬小明本來就很自得自己這個女性的身份,當(dāng)年幫助他的警察,一定也想不到,馬小明會把這個身份作為自己明明白白使用的身份。
馬小明知道,那位可敬老人啊,只是想給倉皇逃命的他一個安穩(wěn),只是,誰能想到?
他死了!
一切就又回歸原點。
他也會回到原點,然后替他,替和他一樣的那些人,復(fù)仇!
他發(fā)誓!
所以,他喜歡聽到“馬小姐”、“臭女人”、“賤女人”這些把他當(dāng)做“女人”的稱呼,尤其,每次聽到沈璀喊他“馬小姐”。
馬小明都覺得最搞笑,也更痛快,當(dāng)然更更多的是決心!
他會用“養(yǎng)父”給他的身份,替他報仇雪恨,害死他的人啊,一個都不會放過!
此時此刻,光輝隆重的辦公室,陰影中的男人,老人,正在癡迷他手機照片上的文物,很癡迷很癡迷……
甚至是可以為了它,付出一切那種!
馬小明暗暗的又笑了,其中多少不能為人道,他準(zhǔn)備這么幾年,不惜徹底暴露身份?
應(yīng)該,結(jié)果,會很讓他爽吧!
程不逢也不是個多“白”的人兒,而且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甚至因為自身經(jīng)歷,他還有點理解馬小明,成為馬小明?!
當(dāng)然,馬爺?shù)娜兆犹@險了,他當(dāng)他的一個小跟班就行了。
順便做一個樂子人!
所以,之后每次沈璀小倒霉蛋叫馬小明“馬小姐”,他就附和一點兒,再憋笑一會兒,讓沈璀露出一頭霧水表情,娛樂他們兩個。
反正樂子啊,誰不愛看!
至于以后,被沈璀記恨,至多不過是抓抓撓撓,傷害力百分之一?
只要不是馬小明這種傷害力一百分的,程不逢覺得,都可以。
后來也是,馬曉明和程不逢總會相視一笑,高深莫測的樣子,也總是讓沈璀小家伙記了好久。
直到很久以后,他經(jīng)歷了事情,才確認馬小明么男女,反應(yīng)過來,氣急敗壞,追著打著恨不得把兩個損友給打死!
可惜戰(zhàn)斗力簡直就是負數(shù)的他,撓人都撓不到破防,更別提打死人了。
呵呵,這真是個悲慘的故事!
不過,馬小明后來添了個外號,叫“馬小姐”?
道上的所有人聽到的時候,對“小姐”這個詞兒,都不可避免的產(chǎn)生了嚴重的心理陰影!
哈哈,這也是個足夠令人愉快的消息。
“你來這是有什么事兒?”
馬小明問程不逢,他這種金貴人,可不是能輕易踏足這地兒的。
確實,對身價怎么也得有幾億十幾個億的程不逢來說,豬頭飯店這種民間小作坊,簡直就是賤地中的賤地!
但是,誰讓他是馬小明的家,誰讓是他最敬愛的人遇到事了!
其實,也很簡單。
程不逢上學(xué)的時候,上的算是軍區(qū)的附屬學(xué)校,年輕,家里邊不喜歡他,自己又忍不住沒事兒找事兒,畢竟,即便是從小被軍事化管理的小孩兒,也是不想被欺負,就要去欺負人?
當(dāng)然,他從來沒吃過虧?
程不逢天生根骨好,本來是家里同輩第二人,真說起來,大堂哥都不是他對手,結(jié)果……
一份算命結(jié)果,他就什么都不是了。
偏偏他十三歲還被送去了天龍山,成了給他,給很多人“算命”的那群死道士一員,不得不說是莫大諷刺?
但是,其實也很理所當(dāng)然——誰讓他的命就是如此!
算了,不能想那么多,否則,程不逢長嘆口氣,盡量掩飾了狼狽。
因為能看透人心的“馬爺”,已經(jīng)把他所有一切都看破。
馬小明饒有興致看程不逢臉色變化,看清楚他看出來他看透他了,也就輕輕一笑,就點頭答應(yīng)他,幫他的忙。
說實話,馬小明對程不逢和沈璀的態(tài)度就是,你好我好大家好!
他可以對剛見面的,有所聯(lián)系的同病相憐的人有所幫助,但是更多的,很抱歉,他馬爺八歲起就見識了世事無常,人心險惡,實在做不到更多!
也可能,他這個馬家嫡子的血管里,流的血比一般人,冷太多!
呵呵!
程不逢愕然,沒想到馬小明這么輕松就答應(yīng)了,不能說感動,只能說,很舒心。
馬小明年紀(jì)輕輕就能闖出“馬王爺”的名聲,確實有他的可取之處。
有時候,其實也難免會陰暗一點想,如果他程不逢的過去過的是馬小明那日子?
呵,他恐怕是要報復(fù)全世界,毀滅全世界的典型。
結(jié)果,馬小明就是這么簡簡單單,頂著個女人身份過著還算普通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