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明怎么也沒想到,自家公子會在來的路上受傷,即使只是皮肉傷,也是受傷了。
“公子?!彼久髯孕【捅还噍?,他的一切都是薛寧久給的,包括身手、學(xué)識以及性命。
“還請公子允許屬下跟隨左右?!?/p>
薛寧久知道司明的意思,這是看她受傷,想跟在自己身邊,保護(hù)自己。
“這倒無需你請示,來時就已經(jīng)決定明日你護(hù)送我回府?!?/p>
“是,公子?!?/p>
“不過我也知道你擔(dān)心我的安危,明日回府之后,無事我是不會出府?!毖幘谜f道:“你現(xiàn)在的任務(wù)是將從西域帶回來的作物種植,并且教導(dǎo)這里的佃戶?!?/p>
“是?!?/p>
這處莊子是薛寧久自己出資購買的,并不是薛家的產(chǎn)業(yè)。
莊子依山而建,有田百畝,四季風(fēng)景各異。春天,桃花盛開,粉色的花瓣在微風(fēng)中飄飄蕩蕩,如同一幅粉色的畫卷;夏日,翠綠的稻田搖曳生姿,一片片金黃的稻穗在陽光下閃閃發(fā)光,給人一種豐收的喜悅;秋季,院子里種滿了果樹,蘋果、梨子、桃子一個個掛在樹枝上,香氣撲鼻,勾起人們的食欲;冬日,山上銀裝素裹,莊子周圍的樹木被白雪覆蓋,宛如仙境一般。
當(dāng)夜,漫天繁星之下,三人圍坐在火鍋旁,白煙裊裊升起,飄散著誘人的香氣。桌上擺放著各種食材,肉片在滾燙的鍋中翻滾著,發(fā)出噼啪的聲響。伴隨著火鍋的香味和煮沸聲中,司明夾了幾塊牛肉下鍋。
“公子,這牛肉聞起來真香?!彼厩僬f道。
“肉香可比不過底料。”薛寧久無奈地說道:“味道這么濃烈,你居然還能聞到肉香,真是佩服你的鼻子。”
“公子,你這底料實在是香?!彼久饕呀?jīng)將筷子夾向鍋里其他已經(jīng)煮好的食材,一邊吃一邊說:“在西域的時候,就一直惦記著,可惜先前公子給的底料都已經(jīng)吃完了,我們自己調(diào)的,味道又不對,想起來都饞死了?!?/p>
“你們出去時,我可是為你們準(zhǔn)備了一箱子的底料,不夠吃嗎?”薛寧久當(dāng)時準(zhǔn)備的時候,是覺得他們的口味都不重,便準(zhǔn)備了一小箱子的底料。
“確實不夠吃?!彼久鞯溃骸按蠹叶伎蓯鄢粤耍瑤缀蹰g隔兩三日就要吃一次?!?/p>
“沒看出來啊,居然都是吃貨。”薛寧久輕笑,“話說回來,西域怎么就回來你一個人,其他人呢?!?/p>
司明咽了咽嘴里的食材,“公子,那群小子們說出發(fā)時都看過了西域記,也想學(xué)當(dāng)年的玄奘法師一般,游歷各國?!?/p>
“他們什么時候跟你分開的?”
“龜茲?!?/p>
薛寧久又問:“之后他們有與你聯(lián)系嗎?”
“間隔兩三月會有一次來信報平安。”司明小心翼翼的看了薛寧久一眼,“上次收到信時,說他們已經(jīng)到達(dá)了濫波國。”
薛寧久頓了頓。
這個名字,真是熟悉又陌生。
印度的古國名。
她記得西域記里記載,這個國家附屬迦畢試國。氣序漸溫,微霜無雪。其國俗豐樂,人尚歌詠,志性怯弱,情懷詭詐,體貌卑小,動止輕躁,多穿著白疊。
“跑的還真算快。”畢竟也才過去了兩年都能跑到印度,當(dāng)年玄奘可是耗費了十七年才完成了往返。
“他們眼下都年少,正是闖蕩的年紀(jì)。”司明笑道:“屬下決議返回洛陽前,就已經(jīng)送了一封信過去,就是不知道他們能不能收到信?!?/p>
“那邊也不是大唐管轄,加之路途遙遠(yuǎn),你能收到信,也是不容易了。”薛寧久道。
“廣施堂前段時間來了一批孩子,現(xiàn)在都還在讀書啟蒙,等過些日子,你去看看,那些孩子根骨好,適合學(xué)武的?!?/p>
司明問:“照舊?”
“照舊?!?/p>
“是?!?/p>
談話的功夫,桌上食材已經(jīng)下鍋大半,熟了的都已經(jīng)被司琴撈出來,給兩人布菜。
“司琴,你也自己吃,可別深夜時,還得去廚房找吃的?!毖幘脫跸滤厩賷A來的牛肉,嘴里調(diào)侃。
“公子,這都許久之前的事了,怎么還翻舊賬了?!彼厩僖徽麄€無奈,“我不會餓的。”
“公子說的也不無道理?!彼久餍Φ溃骸澳憔投喑砸恍魄颇?,我離開洛陽時,你比公子高,如今回來了,你比公子矮了個頭。”
“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被公子虐待了呢,都不見長的。”司明這一開口,那就是刀刀往司琴心口捅,完了還要握著刀柄旋轉(zhuǎn)一圈。
“司明,兩年不見,你這嘴還真是越來越欠了!”司琴怒視:“欠收拾了是不是!”
薛寧久只是靜靜看著,不參與這兩個的爭吵。
“欠收拾了又怎么樣,你現(xiàn)在可打不過我?!?/p>
“比比?!?/p>
“可以,你可別哭就行?!?/p>
兩人說著就放下筷子,不拿武器,赤手空拳的動手。
薛寧久給自己倒了一杯水,看著身形交錯的二人,在燭火照映下,兩人的神色隱入黑暗,看得其實并不真切。
司琴并不是司明的對手,才走了七八招,薛寧久就看出來了,如今沒停下,還是因為司明沒有盡全力的緣故。
“你們也消停一些,可別把我莊子的圍墻給拆了。”薛寧久的注意力又放在了火鍋上,另一邊的司琴和司明則停了下來,司琴哼了聲,回到位置上坐下。
“打完了?!毖幘眯χ鴨枺骸八俣冗€夠快,你輸了?”
“公子,我都輸了,你不安慰我也就算了,怎么還再三強調(diào)這事。”
“惹你生氣的可不是我。”薛寧久看向司明,“誰招惹的,你找誰去?!?/p>
薛寧久是不摻和感情的事情,這種摻和了,到時候兩人關(guān)系不好了或是出了什么事情,那就會變成是她的錯過。
她才不干呢。
認(rèn)真干飯的薛寧久已經(jīng)吃飽了,身上盡是火鍋味,眼下她就想去洗個澡,早些就寢。
洗澡水是莊內(nèi)的下人備好的,薛寧久沐浴后就和衣睡下。
與此同時,圍帳內(nèi)正在奮戰(zhàn)的賀蘭璇停了下來,拉開簾子,看向門外的人影,“你剛剛說什么?”
“公子,那人出城了,就在西邊一里地的莊子上?!闭驹谕忸^報信的下人心里也是忐忑,畢竟大公子被送到別莊之后,脾氣就變得暴戾,之前可是已經(jīng)打死過人了。
“好!”賀蘭璇早就厭倦了郊外莊上的單調(diào)生活,眼下那個害了自己的薛寧久自己送上門,他定要叫那個黃口小子好看。
“叫人,跟本公子去會會那小子!”賀蘭璇從床榻上下來,穿戴衣裳時,床榻上的嬌軟少女嬌羞地喊了一聲公子。
賀蘭璇穿衣的手頓了頓,走近床榻,抬手捏著少女的下顎,迫使少女抬頭看自己,“小美人,在這等著本公子回來,在好好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