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那艘船里面出來六個人,將纜繩固定到岸樁上。
然后他們開始用繩索綁縛船艙里面的貨物,看樣子并沒有上岸的打算。
那艘船吃水極深,在風浪的翻涌下顯得非常危險,隨時有可能翻船。
徐旺水上經(jīng)驗豐富,對沈墨說,這艘船應(yīng)該是被大風逼到泰興縣碼頭的。
他們不得不在這里暫時???,等風浪小一些之后再繼續(xù)航行。
沈墨問徐旺,以這艘船的體積,船艙里裝什么貨物才會把吃水壓得這么深。
徐旺想了想,“糧食、石料、酒水、鐵礦……”
沈墨補充道:“還有鹽?!?/p>
“你說y…”徐旺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拉著沈墨向遠處快走幾步,才壓低了聲音說道:
“可不敢瞎說,朝廷嚴禁私鹽,所以運鹽的船都是官船,那艘船明顯不是官家的。”
沈墨道:“所以我才說是一條大魚?!?/p>
沈墨之所以敢這么肯定,是因為系統(tǒng)提示他,船上有一半人是“走私犯”。
另一半是“走私犯+殺人犯”。
罪惡之眼的透視屬性也看到船艙里裝著的,都是一袋袋像砂子一樣的東西。
不同于前面兩個小毛賊,這艘船上一共有十一個人,積分加起來居然有七千多!
積分最高的一個被標注為朝廷通緝犯,抓捕積分2000。
剩下的人積分由300到1000不等。
由于他們這伙人里就屬沈墨長的最不像捕快,所以沈墨自告奮勇,去接近目標船只探查情況。
徐旺千叮嚀萬囑咐,讓沈墨一定要注意安全,這才遠遠地盯著他過去。
其實沈墨只是做做樣子,以他罪惡之眼六丈的探查范圍,離著十幾米遠就能把船里面的情況看的清清楚楚。
沈墨回來以后,對徐旺說船上共有十一個人。
徐旺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感覺口干舌燥。
在這個時代販私鹽,就跟在現(xiàn)代社會販du差不多,被逮到就是死罪,所以這種犯人是最敢拼命的,說殺人就殺人。
“要不,要不還是請盧老爺上報給揚州知府吧。”
徐旺慫了,泰興縣捕快算上沈墨才二十九個,只有一半人有刀。
要是與鹽犯沖突起來,最少也得死傷十個八個的。
“不是吧?”沈墨咋舌道:“十個打一個還沒把握?”
他說的十個打一個,是把六十個新招募的快手和壯班的人都算上了。
“聽我的,保管一個人都不會死?!?/p>
沈墨安排季博常回衙門去,到兵庫里把捕快們的刀和公服取來。
還有從柳長風身上搜刮來的吹箭、毒鏢、弓弩等等,都拿過來。
又叫人準備鉤槍、鎖鏈,一旦目標船只逃跑,就用這兩樣東西勾住它。
此外還有魚叉、拋網(wǎng),再多準備石頭,饅頭那么大就行,越多越好。
徐旺擦著冷汗問:“你搞這么大陣仗,萬一船上不是鹽犯怎么辦?”
沈墨微微一笑,“我不是讓季二哥帶公服回來嗎,找十幾個弟兄穿上,氣勢洶洶地向他們沖過去。”
“不需要沖到近處,故意弄出些聲響就行?!?/p>
“如果他們是鹽犯,會立刻砍斷纜繩駕船逃離,如果不是罪犯而是良民百姓……”
沈墨兩手一攤:“不是就不是唄,早上大家吃那么飽,就當消化食了?!?/p>
其實沈墨還想派兩艘船去江上截住鹽船的退路,只可惜沒人敢去。
兩人正說著話,沈墨忽然看到一個熟人,正是昨天認識的萬通商會管事,穆青。
他追上去對穆青說了幾句,穆青連連點頭。
沈墨回到徐旺身邊,告訴他等會兒讓快手和壯班們把找來的石塊裝到麻袋里。
然后裝作往渡口運貨物的樣子,堆到距離鹽船一擲之地。
等他信號一起,就用石頭給鹽船上的人下一場雹子。
沈墨不等徐旺發(fā)問,就告訴他麻袋找萬通商會管事要去。
大約過了一刻鐘。
季博常騎著縣官盧月的愛馬,馱著一只碩大的黑色包裹沖了回來,里面是沈墨要的刀和公服。
開啟兵庫必須要縣官老爺批準,所以季博常就把發(fā)現(xiàn)疑似走私鹽船的事情說了。
盧月一聽是這么大的案子,立刻把自己的馬借了出來,讓季博??炜熠s去。
沈墨還小小地感動了一把。
其實是盧月眼看著這幾日會有新的馬匹送來,這才把老馬給踹了。
可憐這匹青州馬,以前是縣官老爺?shù)慕L,地位與縣尊夫人等同,以后就是縣衙的公用小摩托了。
待所有人員全部到齊之后,萬通商會管事在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帶領(lǐng)六十多號同樣啥都不知道的快手和壯班,往渡口搬運石頭。
沈墨擔心他們神情露出馬腳,所以壓根兒沒告訴他們近在咫尺的船只上有十一個亡命之徒。
只是對他們說,穆青給了一筆銀子,請大伙幫忙搬些石頭過去。
這些人本來就是兼職,聽到有錢拿,也不問究竟,吭哧吭哧地就開始裝石頭、搬石頭。
鹽船上的人心里本就有鬼,根本沒人上岸,就等著風浪小一些好趕緊離開。
沈墨看準備的差不多了,對快手和壯班的人說,“那條船上有一伙水匪,等會我一給信號,你們就用石頭玩命地砸船上的人,砸死了有賞?!?/p>
大家一聽是水匪,平地里多生出兩分氣力,摩拳擦掌地等著扔石頭。
等沈墨回到原位,發(fā)現(xiàn)季博常十分貼心地幫他準備了兩個燒的滾開的水壺,旁邊還擺著一口不大不小的鐵鍋。
“兄弟,你慣用的兵器我給你拿來了?!?/p>
徐旺還納悶呢:“大侄子,你要煮什么?”
季博常說:“你這不對,鍋里沒餛飩?!?/p>
季博初一瞪眼:“本來就沒有,昨天那是一鍋湯。”
沈墨:“我特么……”
“行了,趕緊穿上衣服試探,等會兒水壺都涼了。”
徐旺后知后覺:“我侄兒頗有大將之風,越是關(guān)鍵時刻,越是沉著冷靜。居然還有心情吃餛飩?!?/p>
旁邊還有人問,“沈墨兄弟早上沒吃飽嗎?!?/p>
沈墨回頭一看,這人就是昨天晚上放屁最響的那個。
氣的他沒好氣道:“不是沒吃飽,是沒睡好!”
“公服隊,立刻出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