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管家跑到前院,前院氣氛依舊沉重。
他穿梭人群,走到書房。
周源,周鐮,周浮年都在,正在商量事情。
“大先生,二先生,大少爺?!?/p>
周源點(diǎn)頭:“說。”
周管家:“昨晚帶云小姐去了后宅休息,傭人們和我都隨時(shí)伺候?!?/p>
周源示意他繼續(xù)說。
“云小姐要求絕對的安靜,九點(diǎn)之后,整個(gè)后宅不能有一點(diǎn)聲音,早上七點(diǎn)要準(zhǔn)時(shí)吃飯,對于飯菜的味道要求很高,早上她并未多用餐,說…味同嚼蠟?!?/p>
周鐮皺眉:“我們家的廚子請的都是國內(nèi)知名大廚,連媽那樣挑剔的人都滿意,她是不是故意挑剔?!?/p>
周管家:“我瞧著不像,她品嘗了一口,眉就皺了起來,不像是裝的?!?/p>
“早飯過后,她讓我和其余一眾傭人都到了她面前,分別詢問了我們的職位,為每一個(gè)人規(guī)定了自己要做的事情,安排得當(dāng),條理清晰?!?/p>
“對了,她飯后喝茶也很嫌棄我們準(zhǔn)備的茶,她倒是沒說什么,我又替她換了幾次,都不滿意,最后我拿老爺子生前珍藏的御前十八顆,她才滿意?!?/p>
周鐮拍了桌子,臉色難看:“真把自己當(dāng)大小姐了,那御前十八顆,她知不知道多貴!父親自己都不舍得喝……周管家,我看你也是膽大?!?/p>
周管家惶恐:“我也是聽先生的吩咐。”
當(dāng)然他沒有說,面對云渺,他會不自覺的奴性滿滿。
一旦自己沒有做到讓她滿意,自己渾身就不舒服。
恨不得把腦袋取下來。
這種感覺太奇怪了。
周管家退下后,周鐮怒不可遏:“一個(gè)后人,我們周家讓她住下已經(jīng)是給她臉了。”
“老二,你多大的人了還這么憤憤不平?”周源波瀾不驚,輕輕喝了一口茶:“你不要覺得她是一個(gè)普通女孩,昨天面對我們,她可是一直處于上風(fēng),甚至壓我們一頭?!?/p>
他們在商場多年,氣勢,見識都不是一個(gè)小姑娘可以比的,但昨天,面對她。
他們竟不敢直視。
“按照周管家剛剛所說,她不刁蠻不任性,但是要求極高,可以看得出她不是小門小戶的出身?!?/p>
周浮年用手指無意識的點(diǎn)著凳子:“可以說出身極高…應(yīng)該比我們周家還要高。”
周鐮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不屑冷聲:“我們周家多少年的基業(yè),有多少人家能比得上?她要是什么大小姐,會孤身前來?”
周源始終聽著,看向周浮年:“有消息了嗎?”
知道他問的什么,周浮年搖頭:“派去的人還沒有消息過來?!?/p>
周源沉目思考了一下,想到那個(gè)神秘少女,就有一種莫名的敬意。
是昨天父親那一跪給他的沖擊嗎。
“你去安排周管家,務(wù)必要好好照顧云小姐,不論她有什么要求都一定滿足?!?/p>
不知道為什么,周源總有一種感覺。
一定要竭盡全力與云渺交好。
萬不可和她為敵。
……
是夜,宅子里掛著排排白燈籠。
守夜的周家子孫頭上攏著一頂巨大的白色燈籠,火盆燒著黃紙。
靜謐的黑夜,一陣?yán)滹L(fēng)吹來,卷起黃紙飄散在空中。
周家子孫感覺到一絲詭異的寒意。
灰燼順著風(fēng)飄落在后宅的窗戶上。
正在睡覺的云渺睜開眼睛。
月光落在她的眼中,如進(jìn)寒潭,清凌凌的毫無波動(dòng)。
她冷漠的看著面前月光灑下的空地上,身穿黑金壽衣的老人在地面上掙扎著。
無數(shù)細(xì)密的絲線穿透了她身體,黑色的血一滴滴從眼眶里滴落。
黑血。
怨氣越來越重。
由恨化厲鬼。
神智皆消,到時(shí)候不止她去不了黃河彼岸,怕是現(xiàn)世之人都在劫難逃。
云渺:“你放心,我會替你解決的?!?/p>
黑金壽衣老人眼眶的黑血落得更加厲害。
汩汩不停,掙扎著給她磕頭。
云渺默念了句靜心咒,眼前的幻影消失,房間里又清凌凌的一片。
不知道她經(jīng)歷了什么,下棺時(shí)被施了縛魂繩。
永受煎熬,不入輪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