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三日,就該離開了,擦干了眼淚,她拜別了娘親。
涂山若萱回到涂山的宮闕時,這里已經(jīng)處處張燈結(jié)彩。
宮娥們捧著華貴非常的禮物,嬉笑著談?wù)摚骸白騼哼€說是若萱殿下要成為太子妃,今兒又變成了憶柳殿下。太子那么喜歡若萱殿下,怎么會同意?”
“若萱殿下跋扈,憶柳殿下寬仁,不怪太子、大王、大殿下都喜歡憶柳殿下,要換作是我,我也喜歡憶柳殿下呀?!?/p>
“就是,憶柳殿下說起話來細聲細氣,叫人恨不得把心肝兒都捧給她呢?私生女又怎么樣,這樣的出身掙出這樣尊貴的命格,嘖嘖,給個真帝姬都不換呢!”
涂山若萱漠然聽著。
原來,他們都是這樣想的么?
父親、兄長……還有陸知遠??伤坪蹼S著情絲被抽取,她的心也沒那么痛了。
回到臨華殿,她開始收拾東西,為三日后的離開做準備。
其實也沒什么好收的——除了娘親的遺物之外,她也沒什么好帶走的。
可等她找到那件七寶琉璃珠時,那法寶卻已經(jīng)碎成了數(shù)片!
剎那間,涂山若萱渾身發(fā)涼。
那是娘親生前最摯愛之物!留給她的時候,注入了娘親生前最后一縷神念!
剛碎不久,一定還有救。
對!父親賜給涂山憶柳的陰陽鏡,可以逆轉(zhuǎn)時光。
她咬著牙,低下頭來到了涂山憶柳的紫宸殿。
“喲,若萱姐姐,在你那死鬼娘親的墳頭哭完了?”
“快來看看知遠哥哥送給我的嫁衣,好不好看?”
她一身紅衣,不緊不慢地轉(zhuǎn)了個圈,裙裾上繡的栩栩如生的金烏振翅欲飛,烏發(fā)間那一頂步搖冠上扶桑熠熠生光。
嫁衣的樣式,是涂山若萱與陸知遠曾經(jīng)商議的,如今卻穿在了這野種的身上。
涂山若萱抿了抿唇,忍下情緒:“好看?!?/p>
涂山憶柳笑了:“姐姐今日脾氣這么好,難道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涂山若萱忍了又忍:“父親賜你的陰陽鏡,可還在?我娘的七寶琉璃珠需要以此寶修復?!?/p>
那病弱狐貍倒退了好幾步,才看清她手里的東西,抬著下巴,漫不經(jīng)心笑道:“巧了,昨日我病危?!?/p>
“這兩件法寶的精粹,都被我順手吸取了?!?/p>
涂山若萱猛地抬起頭,嗓音都在發(fā)顫:“你為什么偏偏選了這兩件?!?/p>
“哈哈,誰叫萱姐姐喜歡這兩件呢?我不是說過,萱姐姐喜歡的東西,我都會一一毀掉哈哈哈?!?/p>
涂山若萱再也忍不住,上去就掐住了她的脖頸。
“父親、兄長、夫君!我什么都讓給你了,你為什么還不肯放過我娘的遺物!”
涂山憶柳尖叫聲被桎梏在喉間,拼命哀嚎,喉間含糊不清涌動氣流聲。
涂山若萱殺紅了眼,猶嫌不夠,幾記誅神刺狠狠朝著她神魂刺去。
“咳咳,救、救命!”涂山憶柳修為低微,怎么掙也掙脫不開。
涂山若萱加重了手上妖力,眼睛愈發(fā)猩紅。
直到她聽到一前一后,兩個男人的驚呼。
下一刻,涂山若萱胸口劇痛,被一股灼熱妖力打得倒飛出去。
短匕般尖銳的東西死死抵住了她的咽喉。
這時,涂山若萱才回過神來,看清了抵在她脖頸上的,是她貼身收藏的那一片陳舊的金烏之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