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黑山林,陰風(fēng)四起,一對父女正拿著鋤頭對著一個不起眼的墳包草努力挖掘,看看著都挖了十多米的深坑了。
“老爸,還要挖嘛?”沈禾小腿都在打顫,雙手合十,挖一鋤頭就是拜。
佛祖保佑,佛祖保佑??!
沈建國也害怕啊,可這是老祖宗留下的指示啊,不管了,一咬牙,就是干。
“挖!”
沈禾真是服了。
“老爸,建國之后,不允許搞封建迷信!”不要挖了好不好,我好怕的。
“夠了, 這可不是封建迷信,咱們這是被老祖宗選中的天選之人!你的生辰八字跟老祖宗留下的一模一樣,咱們不得不信啊!”沈建國硬著頭皮繼續(xù)挖,這可是他們老沈家留下的祖訓(xùn)。
沈禾千百萬個不愿意:“不是啊,老爸,可是誰家老祖宗會要求跟她生辰八字一樣的人,十八歲生日的時候,來挖她的墳?。∧愦_定咱們那些爺爺太爺爺沒記錯嗎?”
“沒錯的,你爺爺他們的記性好著呢!趕緊挖!十二點之前,必須將老祖宗的恩人挖出來!”沈建國一下比一下賣力。
沈禾手都在發(fā)麻:“老爸,這至少十米,誰家埋棺材埋得這么深??!要不算了?”
“女兒啊,你知道你出生之后,為啥老爸不用上班還能有錢隨便花嘛?”沈建國正好趁著說話的時候喘口氣。
“不是,現(xiàn)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嘛?”
沈禾無語,這事兒她老爸不知道說了多少回了。
“因為老爸只要沒錢了,就沒做夢夢見彩票號碼!這就是老祖宗恩人的饋贈??!你不要不信,趕緊挖!”
沈建國往手上吐一口口水,又開始嘿咻嘿咻的挖墳。
沈禾作為一個二十一世紀(jì)剛剛高考結(jié)束的唯物主義高中畢業(yè)生,還真是不信這個,不過她要是不來,大學(xué)學(xué)費都要自己去打暑假工,這個她接受不了。
她可是嬌滴滴的大小姐。
挖一晚上的墳和打一個暑假的工,那個更累她還是清楚的!
鐺!
鋤頭碰到硬物了。
“老爸,我好像挖到了?”
沈建國聞言趕緊放下鋤頭,蹲下身輕輕刨開塵土,沈禾趕緊幫忙,父女兩人合力,很快,一個棺材的輪廓就顯現(xiàn)了出來,棺材看起來很是完整,好像剛剛下葬沒幾天的樣子,可是沈禾他們挖的土包,上面都是雜草,一看就好幾十年了……
沈禾毛骨悚然。
“要開棺嗎?”
此刻,一個愛看盜墓小說的小女孩輕輕的碎掉了,她只是愛看,又不是真的想去挖死人。
沈建國拿著手電筒將棺材看了一遍,抬頭看了看月亮,很好現(xiàn)在月亮正是鼎盛的時候。
沈建國轉(zhuǎn)頭對沈禾說道:“趕緊,滴血!”
沈禾不愿意,沈建國手拿把掐:“一百萬!你爹我最近中了一個八百萬的彩票?!?/p>
“你有八百萬給我一百萬!”沈禾講價。
“兩百萬!剩下的我要給你媽!”沈建國咬牙說道。
“行吧~”
沈禾不情不愿的拿出小刀,忍痛在自己的手腕上劃了一刀, 以后一定要讓他爹接受九年義務(wù)教育,一天天的就知道封建迷信。
手腕上的鮮血頓時溢出,沿著腕線蜿蜒,好像給沈禾帶上了血紅色的手鐲,月光下,更顯詭異。
滴答!
鮮血滴落,在棺材上濺出一朵小小的花。
滴答!
滴答!
滴答!
夜,安靜又詭異!
棺材上的血蜿蜒出一道貫穿棺材板的符文,血紅血紅的,在月光的照耀下,似乎在發(fā)光。
符文成型,沈禾手腕上的傷口,竟然奇跡般的愈合了,一剎那,手腕上干干凈凈。
“爸?”
沈禾震驚不已,好家伙,遇上真的鬼了!
“別說話,往邊上走!”沈建國拉著沈禾的手腕,兩人背靠著泥土,站在棺材之外邊緣的土地上,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棺材。
十分鐘后,棺材上的符文光線徹底黯淡。
這十分鐘,是沈禾唯物主義世界塌陷的時間。
“走,開棺!”
沈禾咽了咽口水,跟上自己的父親。
兩把鋤頭卡上棺材邊緣,沈建國小聲的喊著口號。
“一二一!用力!”
“一二一!”
“一二一!”
咔嚓,棺材板被撬動,兩人一起用力,將棺材板掀起……
月光下,棺材內(nèi)躺著的少女青絲披發(fā),額間一碧璽額飾,身穿青白色的交領(lǐng)漢服,膚白勝雪,睫毛卷翹,瓊鼻朱唇,美而不妖,靜靜的躺在里面,帶著神性,仿佛是睡著了。
“這……”
沈禾蹲下身,大著膽子輕輕觸碰少女的臉,柔軟,溫?zé)幔袕椥浴?/p>
“??!”
沈禾當(dāng)即被嚇得坐倒在地,驚起一陣陣飛鳥。
“爸,她是熱的?。。 ?/p>
“肯定是熱的?。≡蹅円阉龓Щ厝サ?!”沈建國心里也嘀咕,但這是老祖宗交待的,他不怕。
“啊?”沈禾震驚得不敢動彈。
“交給博物館嗎?”
沈建國真是服了:“自己老祖宗也上交國家?。∧氵€真是孝順!”
“那……都是為了國家嘛~”
沈禾理不直氣也壯,這就是國家給的底氣。
“行了,趕緊,你把老祖宗抱起來,咱們回家了!”
沈建國不想跟自己這個女兒討論這些,她這個思想是正確的不是。
沈禾呆愣愣的指著自己:“我?”
“不然呢,你是老祖宗恩人嚴(yán)選,趕緊的,只有你能抱!”
沈建國直接將沈禾從地上拎起來。
沈禾當(dāng)即跪著又給棺材里的少女拜三拜:“您大人有大量,冒犯了,冒犯了!”
再次抬頭,伸手將少女扶起,少女的頭輕輕靠在了她的肩膀,帶著淡淡的香燭味道,比寺廟里面的好聞,給人一種這是很干凈的香火味兒的感覺。
沈禾忍不住側(cè)頭看向少女,從她這個視角,看見了少女輕輕顫動的睫毛。
好美,卻讓人生不出旖旎的心思。
“趕緊??!”
“來了!”
沈禾抄起少女的腿,緩慢站起,將少女公主抱起。
她不重,甚至很輕,很瘦弱,躺進棺材的時候,成年了嘛?
沈禾突然好心疼,抱著少女踩著挖出來的階梯,一步一步,走上地面。
一陣微風(fēng)襲來,少女衣擺翻飛,沈禾抱著人,沈建國合上棺材,挖土填坑,沙土漸漸將棺材掩埋,良久,只余下一塊平地。
“好了,走,回家!”
沈建國將泥土踩實,肩上扛著兩把鋤頭,跟在沈禾身后,在夜色深重之時,回到了家,此時,正好午夜十二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