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熱的夏天。
“蘇音然”正在一個煙熏火燎的廚房炒菜。
這居然是柴火爐,而這柴火似乎不大好,不停的冒著黑煙,加上嗆人的辣椒,“蘇音然”邊炒菜邊不住的咳嗽。
一個肥頭大耳的男人走到門口大吼:“炒菜都不知道關(guān)好門???想嗆死我啊?”
踫的一聲,他把門關(guān)死了。
廚房里的煙更濃更嗆了,“蘇音然”感覺自己的眼睛都腫了,不停的流淚咳嗽。
她很想丟下鍋鏟跑出去,可身體根本不聽使喚,依然機(jī)械地炒著菜。
好不容易端了菜出去,男人嫌棄的用筷子扒拉著菜,把肉都夾到自己碗里,
“蘇音然”看著身邊眼巴巴的兒子,低聲說:“他爸,留一塊給兒子吃吧!”
“要你做什么好人?我是一家之主,你們吃我的喝我的,還敢挑三揀四?就他跟你一個蠢豬樣,考試從不及格,還有臉要肉吃?”
男人罵罵咧咧的將大塊的肉塞進(jìn)自己口里。
鏡頭一轉(zhuǎn)。
天還沒亮,“蘇音然”在廚房忙著一家人的早餐,又被男人罵了一頓,嫌她起晚了,粥太燙了。
“蘇音然”剛開口解釋兩句,便被男人拳打腳踢,疼得“蘇音然”幾乎要暈厥過去。
然后“蘇音然”騎著自行車送兒子上學(xué)。
外面下著雨,兒子撐著傘坐后面,雨水打濕了“蘇音然”,她的頭發(fā)貼在臉頰上。
兒子將傘往前移,“蘇音然”卻說:“兒子,別管媽,你自己別淋著了,小心感冒影響學(xué)習(xí)?!?/p>
很快,男人帶著一個大肚子的年輕女人回家,他將“蘇音然”與兒子趕出家門。
“蘇音然”哭求:“兒子跟著我在外面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你可以不要我,不能不要你兒子呀!”
“哼!我才沒有這么蠢的兒子,都三年級了就沒考過一次及格,長大了也是個廢物!”
“蘇音然”繼續(xù)哭求,求男人留下兒子,卻再次換來男人的拳打腳踢。
“劉紅霞,我告訴你,養(yǎng)了你們母子這么多年,你們也該感恩了……”
母子倆夜宿在橋洞底下,兒子哭著說:“媽,我一定要好好讀書,考最好的大學(xué),以后給你養(yǎng)老,讓他后悔去。”
母子倆抱頭痛哭。
后來一個叫高百泉的男人收留了他們。
那是個在工地干活的粗糙的男人。
他敦厚老實(shí),干著最苦最累的活,卻總是默默的將一疊錢塞給她。
“蘇音然”想嫁給他,可兒子死活不同意,甚至離家出走。
春去秋來一年又一年,“蘇音然”在工地搬過磚,后又去擺攤賣快餐,推著板車風(fēng)里來雨里去……
高百泉始終默默陪在她的身邊。
終于,靠自己的勤勞,還有高百泉的資助,買一套小小的兩房一廳,生活過得還算不錯。
她心里盤算著,等兒子考上大學(xué),她就嫁給高百泉。
兒子終于考上了大學(xué)。
然而在慶功宴那天,他請了消失已久的父親當(dāng)了座上賓,并鄭重地對父親發(fā)表了一番感謝詞。
那個男人挺著大肚子夾著公文包,一副成功人士的做派。
其實(shí)他早已負(fù)債累累,后娶的妻子也帶著女兒跑了。
他要求復(fù)婚,“蘇音然”沒同意,他們發(fā)生了激烈的爭執(zhí),男人憤怒地抄起菜刀朝她脖子砍去,鮮血飆出,她的頭與脖子瞬間就只剩一層皮連著……
兒子回來時,正好看到父親手提著母親的頭站在血泊中……
然后,父子倆一起將她裝進(jìn)大行李箱拉到郊外埋了。
……
蘇音然驚恐的從床上坐了起來,發(fā)現(xiàn)自己渾身都濕透了。
這是什么詭異恐怖的夢?
為什么又是那么真實(shí)?特別是死亡的痛楚與驚恐……
對了,夢里的女人好像叫劉紅霞。
昨天余嫣帶來的那個紅衣女鬼,余嫣好像喊她紅霞姐。
可是,自己為什么在夢里變成了她?
蘇音然感覺頭痛欲裂,去洗了個熱水澡,到隔壁吃了碗餛飩,才感覺人好受了一些。
她開了店門,坐在店里發(fā)呆。
“請問,這里是百合紅娘館嗎?”一個皮膚黝黑的中年男人站在門口,他憨厚的臉上透露出一些愁苦。
蘇音然站起身來:“是的,請進(jìn)!”
男人跨過店門,有些局促地問:“聽說你們是給死人說媒的對嗎?”
“是的,您是要給家人說媒嗎?”
“我愛的女人失蹤了,我懷疑她已經(jīng)死了,可是我沒有證據(jù),你能幫我找到她嗎?”男人眼巴巴的看著蘇音然。
“額,我這只負(fù)責(zé)說媒,找人或找鬼我都不在行?!?/p>
“我是想跟她結(jié)婚,聽說如果她死了,你這里可能會有資料,那麻煩你替我向她提親好嗎?”
“你?你向她提親?”蘇音然瞪大了眼睛,“如果她死了,她是鬼,你是活人,這種陰婚,我們是不提倡的?!?/p>
“我求你了好嗎?”男人眼眶紅了,“如果不是我還有老母親要侍奉,我愿意隨她而去,在陰間做一對鬼夫妻……”
“你別激動,也別沖動!”蘇音然嚇一跳,她很怕男人做傻事,現(xiàn)在這社會還有這么癡情的男人?
蘇音然拿出《百合會員登記簿》:“你先說她叫什么名字,我?guī)湍阏艺疫@有沒有她來登記過?!?/p>
“她叫劉紅霞……”
蘇音然手上的筆啪的掉在地上。
“那你叫什么?”蘇音然仔細(xì)打量他,好像跟夢里那個老實(shí)男人有點(diǎn)像。
“我叫高百泉?!?/p>
果然!
“你說你找不到她,她兒子說她去海市打工了,但你懷疑她被人害死了,為什么?你去報警了沒有?”
“我報警了,可是警察也沒有調(diào)查出什么結(jié)果來。”
“那你現(xiàn)在再去報警,就說她被人殺了,埋在羅家灣西邊的紅樹林里?!?/p>
“真的?”高百泉瞪大了眼睛,身子微微顫抖著。
“真的!”蘇音然認(rèn)真的看著高百泉,“她是被她的前夫和兒子埋在那個紅樹林里,你不要驚動那兩個畜生,先去報警,破了案之后你再來找我。”
高百泉點(diǎn)點(diǎn)頭,跌跌撞撞的走了。
夜里,紅衣女鬼劉紅霞再來找蘇音然的時候,蘇音然正在看電視。
電視里正在播報晚間新聞。
“今日,青山縣成功破獲了一起重大殺人案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