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廠子效益不好,年前辭退我了,我都不敢告訴他們。說有什么用,只會換來毒打,
說我沒用。我想和小崔一樣跑了。可是我跑不掉。他們會報警,說我失蹤了,
求警察幫忙找我。他們在警察面前,一唱一和。我舅舅像一個老實的莊稼漢子,
激動地握住警察的手。「謝謝警察同志,幫我們找到大丫!」「這孩子幾歲的時候,
爹就死了,都是我們一把屎一把尿把她拉扯大,可孩子大了叛逆啊,不著家,
我們做家長的心里著急啊,只能求助你們!」我媽也在低頭抹淚,可趁著別人不注意的時候,
死命掐我腰。外人眼里,他們是真心關(guān)心我的家人?!杆麄冋f的不是真的,我不想回去,
他們會打死我!」我媽捂住我的嘴。舅舅一臉老實看著警察?!高@孩子,從小不學(xué)好,
學(xué)人家網(wǎng)戀,我們不能看著孩子走歪路!麻煩你們了,我這就帶孩子回去!」我的求救,
每次被云淡風(fēng)輕地?fù)趸貋怼H缓蠛敛焕?,被抓去祠堂,毒打一頓。被打的受不了了,
我會看向牌位。祖宗有靈,為什么不來救救我。對,我忘了,祖宗也是男人,
祠堂里供奉的都是姓李的男人,他們不會救我。被抓了幾次后,我學(xué)乖了。這輩子就這樣吧。
我沒有自殺的勇氣,也沒有反抗的能力。像狗一樣活著吧,供養(yǎng)身上的螞蟥吧。
得了他們的夸獎。我哈了口氣搓著凍的發(fā)紅的手,偷偷觀察起他們每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