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源源不斷的輸入身體里的液體,霎時間就聯(lián)想到了曾經(jīng)看到的有人被確診是精神病,家人便開始想方設(shè)法的治療,第一步就是打針吃藥,如果還不好,就會電擊的消息!
作為一個穿書者,這是一件很要命的事情,王書玉頓時怕了,頓時扭起來,似乎想要拔掉手上的針管。
“我沒??!”
王書澤見他如此抗拒,也跟著沒了好臉色,雙手齊上才壓制了他。
“你摸摸你的腦子看看你有沒有病。”
醒來就胡鬧,真不是哪里來的這么多的精神。
王書玉被他哥大力鎮(zhèn)壓,只得重新躺回去,陷入了沒有未來的絕望中。
他撅起嘴,眼淚汪汪的看著他哥,他哥被他看的心軟,把被子給他掖了掖,但嘴上依舊保持著冷厲。
“發(fā)燒了也不消停,沒病就去上課?!?/p>
也?
王書玉眨巴著眼,頓時才明白過來,此病非彼病。
原來是發(fā)燒了啊,他還當自己被認定為精神病了呢,可嚇死他了,他就說怎么全身都不對勁,合著是真病了。
他哥又看了看吊著的藥水,還有半瓶多,但露在外面的手背雪冰雪冰的,稍微用被子蓋了蓋。
“怎么樣,還好嗎?”
王書玉委屈巴巴的示弱:“不好~嘴巴苦,渾身提不上勁兒?!?/p>
曾經(jīng)的他就是鋼鐵,不敢生病,因為生病就沒有了全勤,請假還得扣錢,去看病也燒錢,作為普通人,他們生不起病。而這還是穿書進來第一次生病,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王書澤看著弟弟那可憐巴巴的模樣,不由得心軟,但想到了什么,卻還是冷著聲音問:“你昨天沒發(fā)覺自己的問題?怎么不叫我們?”
王書玉一手扒著被子,露出四根手指,臉上的紅暈褪了不少,卻余留幾分旖旎。
“我不知道,我也是現(xiàn)在才醒來,昨晚上睡的很難受,但一直都沒有睜開眼。”
聞言,王書澤也不知道還要質(zhì)問些什么了,這并不能怪他自己,畢竟誰沒個生病的時候,而且人都燒著,哪里還有理智叫人。
他看他舔著下唇,端來杯子喂他喝了幾口,喂完卻并未及時離開,而是坐在床邊,用很冷靜卻很壓迫的聲音問:“胡醫(yī)生說你這病是因為驚懼所致,你能解釋這其中的理由嗎?”
面上平靜心底咆哮的王書玉:靠?這什么醫(yī)生?還能看出你生病是因為驚嚇?這擱古代的太醫(yī)把脈都沒有他準吧?神醫(yī),絕了。
他這得找什么理由搪塞過去?以他哥的火眼金睛,他但凡說句假的保不齊會被他看出來。
死腦子啊,快想想啊~
“?。繘]吧?可能就是昨天放學回來看到出車禍了,然后睡前一直想這回事,畢竟,天有不測風云,人有旦夕禍福,且行且珍惜……”
“……”
他哥臉上的表情看不出來信沒信,但是他自己說這句話挺倒牙的。
最終他哥也沒有再追問,而是好心放過了他,王書玉才是舒了口氣,人一放松,疲憊感就涌上來,最后沒有撐住又在藥物的作用下沉沉睡去。
但在王書玉再次昏昏睡去的時候,王書澤找來了接送他們上下學的司機。
“二少說昨天回來的路上有出車禍的?”
王書澤坐在客廳里,司機勝叔站在茶幾前,恭敬且卑微的回話。
“沒有吧?我前面開車呢沒注意。”
說完見王書澤沒有什么表情,冷冷的,似乎對自己的回答并不滿意,勝叔有些慌,畢竟這位大少可不比王總好對付,若是一個不滿意怕是得讓自己不光榮的下崗。
他仔細的回憶了下,然后有些小心翼翼的接了上一句,說:
“倒是有個騎電動車的摔了一跤,磕了滿頭的血?!?/p>
王書澤轉(zhuǎn)著手腕上的百達翡麗,過了幾秒,才輕輕的嗯了一聲,招手讓他下去。
勝叔在他沉默的期間內(nèi)幾乎是汗流浹背,最終忙不迭的出去了。
他心里就納罕了,這家里不是都不稀罕那二少嗎?怎么還會問這些事情?難不成是這事嚇著書淇少爺了?大少替書淇少爺問的?
下午,王家兩父母都沒有加班,而是掐著點的到了家,這一天王書澤都沒有去公司,卻也在家里辦好了工。
王書玉上午輸完了液,翠姨煮了點粥喂飽了然后就床也沒下的在床上躺了一天,他自己則在書房處理公務(wù),卻時不時的扭開他的房門進去瞧瞧人在做什么。
他們之前都忽視了他太多,如今正是慢慢彌補的時候,他一直都記得那晚他對自己說的話,一直都記得那晚他臉上的失望與詫異。
他自認為這個家庭是美滿和睦的,可只有王書玉是個意外,家里人都很愛他,但他不自愛,也總是會不滿足的認為他沒有得到愛,他以前也很厭煩這個弟弟,總是惹是生非,把家里家外都搞的烏煙瘴氣,可他卻還是受了很多委屈。
他也沒有做好一個當兄長的責任,他為此感到愧疚。
而且他的弟弟分明很乖巧,一點兒都不像是外人說的那般不堪。
剛從樓上下來的王書澤見著比任何時間都早早到家的父母他有些意外。
他媽輕咳了一聲,有些窘迫,放慢了小跑的步伐。
“我上樓去看看書玉,他睡著了嗎?”
王書澤有些好笑,他媽以前還能裝作漠不關(guān)心的模樣,可這會王書玉一病她就裝不下去了,白天的時候就一直發(fā)消息問他,還非要發(fā)王書玉的照片她才信,如果不是之前的王書玉太讓她失望,又哪里會讓他受這些委屈。
“不清楚睡了沒,您上去看看吧。”
此刻,王書玉正窩在床上看手機,睡一上午了這時候再也是睡不著了,他聽到開門聲,原本以為是他大哥,畢竟只有他大哥進他的門不會敲門,可過了一好會兒,那原本推開了一點的門縫又被合上了,并沒有人進來。
他還以為是風吹開的,并沒有在意,依舊在手機上回復(fù)著秦家樂宛如炮彈的消息。
王書澤看到上樓的媽沒一分鐘又下來了,意外:
“怎么了?沒進去?鎖門了?”
若是進了屋子,依照他媽對王書玉那般心疼的程度,哪里會這么快就下來了。
“不是不是?!?/p>
他媽連連擺手,有些為難的不知如何啟齒。
“他醒著?!?/p>
她方才扭開門鎖正準備進去,卻看到人坐在床上玩手機呢,她突然就有些遲疑了,最終也沒有進去,而是輕輕的關(guān)上門又下了樓來。
王書澤一臉問號的看著她。
所以?
王媽媽有些沮喪,她覺得自己不敢面對被自己忽視了這么久的兒子,她覺得,孩子一定在心里怨怪她的。
“我進去也不知道怎么說,他肯定是不喜歡我的,會不會覺得我這時候疼他了是貓哭耗子假慈悲?”
她糾結(jié)的抓著自己的包,從進門開始就迫切的想要見到人,早就忘記了自己的包都還沒有放下。
面對多愁善感的母親,王書澤耐心的紓解:“他是您的兒子,他怎么會這樣想他的母親呢?而且,書玉不是這種人,您對他好,他會很開心的。”
從書玉對他的態(tài)度就可以看出,王書玉對他們并沒有怨言,他就像是一個等待在原地的小朋友,只要你來認領(lǐng)他,他就會開開心心的跟著你走,不會怨怪你消失的這段時間干什么去了。
以前也許是他真的太不懂事了,這時候的他也許是真的懂事了,長大了,完全跟之前是兩副心性,而成長的孩子又豈會看不清對錯,執(zhí)迷于曾經(jīng)。
他媽聽著,糾結(jié)了許久,可到底也沒有上樓。
她是個不合格的媽媽。
在兒子面前,她很膽小。
“算了,不去了,沒事就好。”
王書澤嘆了口氣,也沒有堅持,這些事情要慢慢來,不能一蹴而就。
雖然如此,可上樓的時候她還是放慢了腳步,目光多在王書玉的門前停留了幾秒。
晚飯是王媽媽和家里的阿姨一起做的,雖然家里有足夠做飯的人,但她卻時常自己洗手作羹湯,給家人做飯,手藝也不差,孩子們都喜歡,但王書玉從來不知道,他有時候吃的飯菜是出自他老媽之手的。
但在飯菜還沒有出鍋的時候家里就來了不速之客。
家里的另外一個保姆去開了門,門前是兩個穿著校服的學生,她不認識這兩孩子,只得叫出了在廚房里的王媽媽。
“阿姨好?!瘪R陸看著眼前的美婦人,連忙介紹自己的身份與來意。
“我是書玉的好朋友,我叫馬陸,這是我們的同學,秦家樂,我們來看望書玉。”馬陸介紹的厚此薄彼,秦家樂聽出來了,但沒有插聲,而是暗中瞪了他幾眼。
王媽媽微微有些詫異,這還是書玉第一次有朋友上門來看他,她當媽的為此感到高興,因為她的兒子有真正的朋友,而不是那些只知道禍害他名聲的狐朋狗友。
“好孩子,快進來吧?!?/p>
王媽媽招呼他們在客廳里坐下,阿姨洗了水果出來,兩人卻是坐不住的,王媽媽對他們太熱情了,兩人都有些吃不消。
他們說想去看看王書玉,王媽媽笑的眼睛都快要瞇起來了,給他們帶路上樓,卻只是指著門口叫他們自己進去就是。
馬陸還在跟王媽媽熱情的說著話,秦家樂就已經(jīng)自顧自的開門進去了。
王書玉還躺床上呢,除了去廁所他壓根就沒下過床,看到有人進來,抬起了頭,見到來人的那一刻,瞪大了眼。
“你們怎么來了?”
剛才還在跟他手機里聊天呢,這會兒就出現(xiàn)在他家了,曹操啊。
秦家樂插著兜,一副紆尊降貴的模樣,看著他有些憔悴的病容,皺眉問:
“你真病了?”
他寧愿相信王書玉是為了睡過頭而逃學才裝的病,沒成想是真的。
王書玉伸出那只打針的手給他看,證明自己的清白。
“瞧,手背上的針眼還在呢?!?/p>
秦家樂蹙著眉盤問:“你睡覺踢被子了?”
王書玉直接對他翻了個白眼。
笑話,他多大的人了還睡覺踢被子?他又不是三歲小孩。
秦家樂頓了頓,問出了心中的那句所想。
“你不會是因為我昨天說的翻看過你的筆記本你才氣病的吧?”
王書玉一愣。
他沒想到秦家樂會這么敏覺,居然還真就問到了點上。
是自己表現(xiàn)的太明顯了嗎?還是他洞察人心的本事被他小瞧了。
見王書玉不說話,秦家樂便肯定了是自己的原因。
他雖然不愿意承認自己私自偷看人隱私的錯誤,但還是承擔了過錯。
“我不該翻開你的筆記本的,我以后再也不會了,至于你亂寫我的這回事我也不怪你了,你快點好起來把你作業(yè)給我抄抄,我們就一筆勾銷了?!?/p>
馬陸剛好道別王媽媽進來就聽到這一句。
“什么寫你?什么筆記本?”
他的探索的目光在兩人之間打轉(zhuǎn),隱約覺得這兩人有什么秘密是他不知道的。
秦家樂沒好氣的懟他:“不關(guān)你的事情,你別出聲?!?/p>
馬陸憤怒的瞪著秦家樂,卻憋屈的一句駁斥的話都說不出來。
他心里不是滋味,分明王書玉跟他最好,可現(xiàn)在卻和秦家樂都有秘密了,他現(xiàn)在就是個外人了么?
他委屈巴巴的望著王書玉,希望得到他的安慰,哪料王書玉根本就沒心思關(guān)注他,還在想著應(yīng)付秦家樂的借口。
“不是,就是昨晚上嘗試了下真正的男子漢,洗了個冷水澡,就這樣了?!?/p>
反正他洗澡又沒人看見,謊話是張口就來,最后還裝模作樣的感慨了一句。
“我是高估了我的體質(zhì)以及冷水的威力?!?/p>
“切~有本事去莫斯科冬泳,那才是真正的男子漢?!鼻丶覙粪土艘宦?,沒說他腦子有病已經(jīng)是輕的了。
這時候門外有人敲響了門,王媽媽在問要不要送點吃的進來,馬陸連聲回絕,不麻煩了,哪料王媽媽生怕是怠慢了他們似的,一句話都不聽,忙著下樓準備零食招待小客人了。
關(guān)門進來的馬陸感嘆道:“你媽真好看啊。”說完猶豫了下又夸:“難怪你也好看。”
秦家樂聽見馬陸當著他的面說王書玉好看,頓時涌出了一股憤怒,當即就免不了一通毒舌的譏誚。
“馬陸,你眼睛長頭頂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