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柔幼時家境貧寒,手上都是繭子。
顯然床上的人不是她。
他一把掀開被子,
發(fā)現(xiàn)在自己身側(cè)的居然是寧淑。
聽見動靜床上的人睜開蒙眬的雙眼。
他臉色鐵青,語氣僵硬
“寧兒,你怎么會在這里?!?/p>
看見他臉色不對,寧淑愣了愣,轉(zhuǎn)而含了一包眼淚聲淚俱下
“顧哥哥,你是不是生氣了。”
“昨夜的事是我不好,可我也是迫不得已?!?/p>
“高僧說了我陰氣重,要想破巫蠱之術(shù)只能如此?!?/p>
“你我也是兩情相悅,我此次回京早已立下誓言,非你不嫁?!?/p>
聽了她哭訴著對他的情誼,顧淮心中那點不滿隨風(fēng)消散。
他們二人本就兩情相悅,說到底,也是江柔害了寧淑。
想通之后他嘆了口氣,把她緊緊擁入懷里
“放心,我會給你一個名分,明日我便求了皇上,把你以平妻的身份抬進府里。”
窩在他懷里的寧淑輕輕點了點頭。
眼神里閃過一絲不屑。
呵,她才不稀罕什么平妻,她只能是將軍夫人。
今日一早她便想著為昨夜的事道歉。
沒想到推開門只有顧淮躺在床上。
房間里腥甜的氣息讓她瞬間就明白昨夜二人發(fā)生了什么。
想不到一番算計最后還便宜了江柔。
她又氣又惱,最終決定將計就計自己躺了上去。
反正那藥給的量夠足,等顧淮醒來,她說什么他都不得不信
等腦子清醒過來顧淮才后知后覺發(fā)現(xiàn)江柔不見了。
寧淑佯裝內(nèi)疚拿出手帕擦了擦眼淚
“定是昨夜江姐姐看到我進房氣惱了,咱們?nèi)フ艺宜??!?/p>
他皺著眉頭,忽然想起昨天發(fā)生的事。
江柔在京城無依無靠,估計只是一時生氣去了郊外的園子吧。
為了安撫寧淑,他找來幾個下人,得到肯定的答復(fù)輕輕松了口氣。
轉(zhuǎn)而他又覺得自己可笑。
她離了府,不正合自己心意嗎。
那還緊張什么?
本來顧忌著寧淑的名聲,他不愿兩人住在一起。
可耐不住她軟磨硬泡
“顧哥哥,你是不是嫌棄我嫁過人。”
“顧哥哥,我是真心想嫁給你,別人的眼光我不會在意?!?/p>
這番話一出,他更沒了拒絕的理由。
下人把寧淑的東西搬進房里。
房間換了女主人,舊物自然要丟掉。
丫鬟們以為今天要忙一天,沒想到?jīng)]到半刻鐘便收拾干凈了。
“嘖,本以為今天會腰酸背痛,沒想到這么快便結(jié)束了。”
“是啊,夫人的東西真是少,只有寥寥幾件首飾?!?/p>
練劍時他不經(jīng)意聽到丫鬟們的談話,心里頓時一緊。
轉(zhuǎn)而想到江柔也不是愛穿衣打扮之人。
只是他們沒收拾出來兩人的婚書嗎?
要是寧淑不小心看見了會不會難過?
不行,她身體不好,萬萬不可讓她再傷心。
大步走向房間,他打開一口大箱子。
這是江柔曾經(jīng)的藏寶箱。
里面有幼時爹娘買的撥浪鼓。
也有哥哥扎給她的竹蜻蜓。
還有兩人的婚書。
她寶貝得很。
可如今里面的小東西統(tǒng)統(tǒng)不見。
那封婚書也碎成了兩半。
他瞳孔輕輕收縮,目光掠過一絲驚訝,但很快被克制住了。
身后傳來腳步的聲音。
寧淑探過身還是看見了箱子里的東西。
她拿起來抑制住心中的竊喜,佯裝吃驚地問道
“這,這婚書怎么會碎成兩半,可能是江姐姐不小心弄壞的吧?!?/p>
9
對,一定是江柔不小心。
這封婚書是她死乞白賴求來的。
怎么可能輕易就不要了。
郊外的園子總是無聊,帶些小東西過去也是應(yīng)該。
有了合理的解釋,顧淮整個人放松下來。
感受到身邊人情緒轉(zhuǎn)好,寧淑開始仔細(xì)打量起這個臥房。
落灰的首飾盒,空蕩的衣柜。
沒有一絲女主人的痕跡。
看來這三年,顧淮對這個替身并不好。
他的心思,還是放在自己身上。
她滿意江柔的識趣,也滿意顧淮的忠心。
所以當(dāng)手下探子問她要不要除掉江柔時。
她難得大發(fā)慈悲抬抬手
“罷了,饒她一命”
躺在床上的顧淮一閉眼都是那封碎掉的婚書。
和那天下午江柔面無表情的臉。
和離書,碎掉的婚書。
難道一切都是巧合嗎?
他想問個清楚。
吩咐去郊外的小廝還沒回來。
他心亂如麻。
仿佛是感覺到他不安的情緒。
一旁的寧淑輕輕抱住了他。
“睡不著嗎?”
他收斂心神,輕輕摸了摸她的頭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