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敏之和賀蘭璇被流放,并沒有波及其他人,因此賀蘭家的其他人只是換了個(gè)住處,目前都被送出了城。
賀蘭敏之越看這個(gè)兒子越不順眼,本來已經(jīng)平息了事態(tài),即使要教訓(xùn)一下,也不應(yīng)該如此沖動地親自動手。
上次在洛水邊的教訓(xùn),還不夠嗎?
真是蠢得像豬一樣的廢物!
賀蘭璇挨了板子,身后一片血肉模糊,挨完打的賀蘭璇匆匆上了藥,然后帶傷上路。
押解他們二人的,正是洛陽縣的捕手,兩人長得人高馬大,背著包袱,腰間掛著橫刀。
這兩人對賀蘭父子的眼神很不友好。
賀蘭琬準(zhǔn)備了銀錢遞給捕手,希望他們在路上能多加照顧。
捕手掂量了掂量手中錢袋,這份量是真的足足的。
不愧是國公府……哦不對……賀蘭家已經(jīng)沒有國公的頭銜了。
賀蘭敏之與賀蘭璇上路了。
雷州路途遙遠(yuǎn)且多瘴氣,賀蘭敏之和賀蘭璇即便在半路上身亡也并不奇怪。
李令月帶著人離開了宮殿。
“殿下,我們真的要……”跟隨李令月的侍女此刻有些遲疑。
畢竟她家殿下要做的事情,是違反律法的。
“你若不愿,可以回去?!崩盍钤掠沂治枕\,左手揮鞭,朝著雷州方向走去。
“奴婢不敢,愿跟隨殿下。”
李令月沒有說話,而是加快速度。
今日,李令月本在九州池的琉璃亭內(nèi)作畫,不想宮人突然來報(bào),說賀蘭敏之與賀蘭璇被流放了。
詳細(xì)詢問后,李令月便召集人手,去見一見她的好表哥。
至于那個(gè)賀蘭璇,只是順便而已。
四人走在管道上聽到后方馬蹄聲越來越近,捕手便開口讓開,不要走在中間,以免被馬匹撞倒,踩死。
賀蘭敏之和賀蘭璇自小就沒受過什么委屈,如今卻落得如此下場……
“走快點(diǎn)!”捕手看著磨磨蹭蹭的兩人也是極為不悅,這對父子平日里確實(shí)是嬌生慣養(yǎng),走路都慢吞吞的。
賀蘭璇臉色蒼白,因?yàn)閭?,走路更是一步一疼的?/p>
走得快容易讓傷口裂開,走得慢了,后面的捕手就會揮鞭。
賀蘭敏之對這個(gè)兒子也是沒有什么好臉色,往日看著聰慧,沒想到他是個(gè)蠢笨的。
早知如此,還不如盡心培養(yǎng)他的嫡子。
賀蘭璇挨了兩頓打,心中的怨恨隨著疼痛增長,此時(shí)恨不得將薛寧久殺了。
“停下!”
李令月策馬到押解隊(duì)伍前停下,高聲一喊。
“閣下是何人?”為首的捕手見來人年紀(jì)輕輕,但一身氣度不凡。
“本宮的父親是天皇,母親是天后,你說本宮是何人?!崩盍钤虏⑽聪埋R,而是看了一眼被綁住的賀蘭父子。
賀蘭璇一見是李令月時(shí),眼中很是驚喜。
“表姑!救我啊表姑!”
兩名捕手在李令月開口時(shí)就已經(jīng)知道這位的身份,眼下賀蘭璇一開口, 都覺得這位怕是被板子打壞了。
這位公主殿下的臉色,可不像是要來救人的。
“兩位不如先去休息?!崩盍钤驴聪騼擅航獾牟妒?。
捕手退下。
沒有這兩人,李令月便看了一眼隨行而來的侍女們,侍女們會意,翻身下馬后,壓著賀蘭家的父子二人進(jìn)了旁邊的小樹林。
賀蘭敏之臉色驟變,想要反抗,卻被壓制,只能不情愿地進(jìn)了小樹林。
賀蘭璇起初是很高興能夠看到李令月的,只是見他爹這個(gè)樣子,臉色當(dāng)即就不好看了,他的這個(gè)表姑估計(jì)是為了別的事情。
“表妹,當(dāng)真要這么絕?”賀蘭敏之還想與李令月抓一把親戚情誼。
“賀蘭敏之,要怪就怪你自己,有錯(cuò),便要承擔(dān)。”李令月一揮手,便有兩名侍女上前。
不多時(shí),賀蘭敏之二人眼色陰恨,脖子青筋暴起,臉色更是紫紅。
他們父子兩被侍女們用馬鞭勒住了喉嚨,此時(shí)呼吸不暢。
周圍的樹木在微風(fēng)中發(fā)出沙沙的聲音,仿佛在無聲地見證著這場慘劇。
賀蘭敏之張了張嘴,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賀蘭璇也是如此。
“速度快一點(diǎn)?!崩盍钤旅鏌o表情的看著這一幕,她早就想這樣做了。
賀蘭敏之這個(gè)無恥之徒,讓他多活兩年,真是便宜他了!
“是!”
有了李令月這話,侍女們的動作只快不慢,沒幾息的功夫,賀蘭敏之跟賀蘭璇就沒了氣息,成了死人。
“殿下,已經(jīng)沒氣息了。”
李令月擺擺手,抬頭看了一眼高聳入云的樹木,樹葉在微風(fēng)中輕輕搖曳。
“偽裝一下,動作干凈一點(diǎn),別留下痕跡?!?/p>
“是。”
至于那兩名捕手,李令月想過,是不是要直接殺了。
但轉(zhuǎn)眼還是放棄了這個(gè)念想。
兩名捕手得知賀蘭敏之跟賀蘭璇上吊時(shí)就覺得,動手的一定是太平公主。
頓時(shí)打了個(gè)寒顫。
太平公主會不會殺他們滅口?
“本宮并非弒殺之人。”端坐在高頭大馬上的李令月,雙手交疊壓在前鞍橋上,“今日,你們沒有見過本宮,知道么?!?/p>
兩名捕手連連點(diǎn)頭。
“若是走漏了消息,就別怪本宮,沒有提醒過你?!?/p>
兩名捕手口頭表示明白。
李令月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腳踢馬肚,策馬回城。
侍女們也緊隨其后。
河水流淌潺潺,微波蕩漾。
薛寧久坐在河邊,手持長竿,釣魚動作嫻熟有節(jié)奏。陽光透過翠綠的樹葉灑在她身上,微風(fēng)拂過帶來一絲清爽。
不一會兒,魚鉤輕輕顫動,薛寧久心領(lǐng)神會,略施力,一條鮮艷的草魚便躍出水面,掙扎著。薛寧久笑了笑,輕巧地將魚收入簍中,然后悄然將竿重新垂在水面上,等待第二條愿者上鉤。
第二竿丟下去不久,就聽小道上有馬蹄聲傳來。
薛寧久不以為意,這里雖說是郊外,但畢竟是東都的郊外,有不少官員在郊外置辦了產(chǎn)業(yè),閑暇時(shí)就會出城踏青游玩。
“殿下,那邊?!?/p>
眼尖的侍女看到河邊有一人正在垂釣。
看側(cè)面,像是之前殿下繪制的畫像。
“是他?”李令月看去,就這一眼,便看出是誰。
“你們在這等著。”李令月翻身下馬,往薛寧久所在的小碼頭走去。
薛寧久聽到腳步聲時(shí),還以為是去取文房四寶回來了,“司琴,這次動作怎么這么快,是先前偷懶了嗎?”
李令月沒有說話。
也是這時(shí),魚鉤又動了動,又有魚上鉤了。
“這條倒是挺大的?!毖幘每催@魚,怕是都得有五六斤了,“司琴,先前不是說想吃草魚豆腐湯么,等會兒就可以讓黃嬸給你做一份。”
將魚放入魚簍后,轉(zhuǎn)身準(zhǔn)備叫司琴,卻發(fā)現(xiàn)身后的人并非司琴,而是之前見過的人。
“原來是你。”薛寧久將魚簍放入河中,“公子今日出行,帶了足夠的人手?!?/p>
“自然是帶足了人手?!崩盍钤轮姥幘脝柕氖鞘裁矗洗我?,就是自己遇刺的時(shí)候,要不是薛寧久帶人幫忙,結(jié)果如何都難說了。
“那就好?!毖幘庙槺銌柫艘痪?,再多的問題,她也不再多問了。
交淺言深,是交往大忌。
更何況,她都不知道對方姓氏,雖有生死之交的過往,但沒什么情誼。
司琴來時(shí)就看到自家公子正在與一位女子交談。
等進(jìn)一步時(shí),她就被人攔下了。
“你們這是作何?!彼厩倏聪驍r住自己的二人問。
“你是何人?!?/p>
司琴看了一眼正與女子說話的薛寧久,“我家公子在那?!?/p>
兩名侍女面面相覷,最終有一人去找李令月,稟報(bào)了此事。
薛寧久就在李令月身邊,自然也是聽到了這話。
“看來是我家侍女回來了?!毖幘谜f道:“李姑娘,那我就先走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