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身上并沒有毒素。”
醫(yī)館的大夫仔細給烏廣和武樹檢查后如此說道。
二人有些絕望。
武樹急忙道:“大夫,你再仔細看看。”
“不管怎么看,你們的身子都很康健,還請二位不要浪費彼此時間?!?/p>
大夫皺眉,已經(jīng)午時了,他忙了一上午很累很餓,不想跟這兩個看起來不太正常的人浪費時間。
烏廣和武樹被醫(yī)館的侍衛(wèi)請了出來。
這年頭,在京城要想開一家不會倒閉的醫(yī)館,沒點背景和勢力是不行的。
二人臉色難看地走在路上,忽然看到不遠處站著一個身姿窈窕的少女。
“需要我?guī)湍銈冋覀€太醫(yī)再給你們仔細看看嗎?”
明月笑靨如花,然而在烏廣和武樹的眼中,卻是女魔頭獰笑的可惡模樣。
性格比較軟弱的武樹立馬低頭彎腰十分恭敬地說道:“不用,姑娘,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多嘴的?!?/p>
明月沒理他,看向烏廣。
烏廣抿緊了唇,最終也十分憋屈地低頭:“還請姑娘放心。”
明月滿意地點頭,忽然又說道:“如果你們識相聽話的話,跟著我也會有前途。如果不的話……”
她頓了頓,輕笑一聲,充滿惡意。
“那我就只能送你們早點去見你們的太奶了。”
想到明月詭異莫測的身手和毒性極強的毒藥,武樹瑟瑟發(fā)抖,連忙表忠心:“姑娘,我絕對識相聽話,從今以后,你讓我往東,我絕不往西!”
烏廣雙手握拳,身體緊繃,卻也不得不低頭。
“最好如此,三天后見。”
話音剛落,明月當(dāng)著他們的面飛上屋頂,如同一只輕盈美麗的蝴蝶,翩躚離去。
地面上的二人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欲哭無淚。
“我真希望再也不見!”
想到身上的毒藥,武樹憤怒地看向烏廣,“早知道我就不進去了,都怪你!”
烏廣心煩意亂,冷冷地對上武樹的眼神,“還想打架?”
“誰跟你打架,餓死了,吃飯去!”
武樹化悲憤為食欲,快步離開烏廣的視線。
……
明月回來后給褚漣帶了一碗餛飩和一碗湯藥。
“等久了吧?吃吧。”
褚漣看著她,欲言又止。
明月笑吟吟道:“小殿下,我現(xiàn)在教你一個馴服人的技巧,要用自己最大的優(yōu)勢威懾那人。”
“比如說我武功高強,醫(yī)毒雙絕,所以我可以用武功和毒藥控制那兩個人?!?/p>
“人都是怕死的,在感覺到自己性命危在旦夕時,任何錢財和感情都是身外之物?!?/p>
“當(dāng)然,也有人把愛的人和信仰以及名聲看的比自己的性命都重要?!?/p>
明月如同一個夫子,仔細地給褚漣講解為人處世之道。
有些話她是看著教科書結(jié)合語境說的,說出來也像模像樣的。
她讓褚漣一邊吃午飯一邊聽她說講。
褚漣乖乖聽話照做,并未對明月的說講有不耐煩和意見。
明月很是滿意。
小男主真的很乖。
看著少年拿著勺子的手又黃又腫又小,她心生憐惜,忽然想到什么,連忙說道。
“你等一下,我出去拿個東西。”
她回來給了褚漣一支藥膏和一雙手套。
“這是治療凍瘡的藥膏,手套是用來保護手的,你先涂藥,等藥膏干了再戴手套?!?/p>
褚漣看著藥膏和手套,抿了抿唇,伸手接過。
“謝謝。”
他的聲音很低,明月一開始沒有聽清楚。
反應(yīng)過來后,她沒忍住揉了揉他的腦袋。
“不用客氣,你一定要好好讀書,養(yǎng)好身體,以后你的手不會再生凍瘡?!?/p>
褚漣看著眼前少女纖細的手,忍著沒有伸手推開,目光落在她白皙的手腕上,上面還有淺淺的牙印。
是他昨晚咬的。
他抿了抿唇,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對不起?!?/p>
“怎么又突然跟我說對不起?”
明月捏了捏他幾乎只剩下一層薄薄的皮的臉頰,輕嘆一聲。
“你沒有對不起任何人,乖,涂藥膏吧,要是不好涂我?guī)湍??!?/p>
褚漣張了張唇,原本想說不用,然而在看到她心疼的眼神時,鬼使神差地說道:“麻煩你了?!?/p>
明月一怔,隨即伸手拿起藥膏,“不麻煩,你伸出手來吧?!?/p>
哎,她其實也就是客氣地說了一句。
她并不喜歡當(dāng)一個照顧小孩子的保姆?。?/p>
“不過我就給你涂今天一次哦,下次你就得自己涂了。”
褚漣抿唇,目光落在她一雙瑩白纖細的手上。
少女的指尖柔軟溫?zé)?,輕輕觸碰他的手,手上的酸癢難忍仿佛傳遞到了他的心里,讓他坐立不安。
褚漣纖長濃密的睫羽顫了顫。
等到明月幫他涂好藥膏后,他才低聲開口問道:“你會在我身邊待多久?”
明月一怔,想了想道:“等你報完仇,得到自己被奪走的一切后,我才會離開?!?/p>
褚漣的手攥緊,生了凍瘡的地方被止住的酸痛此刻全都傳遞到了心里。
他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你會去哪里?”
“自然是去我應(yīng)該去的地方?!?/p>
明月看著少年漆黑的眸,笑著揉了揉他的頭。
“你不用擔(dān)心我會隨時離開,我是一個守信的人,既然答應(yīng)了要幫你報仇,就絕對會在你需要我的時候,一直留在你的身邊。”
“你和我沒有決定,我不放心?!?/p>
“那怎樣你才能放心?”
褚漣抿了抿唇,低聲道:“你和我簽字畫押,在我需要你的時候,你不能離開?!?/p>
明月爽快答應(yīng):“好啊。”
褚漣拿出紙筆,兩年多都沒在紙上寫字的他此刻寫的字已經(jīng)沒有以前好看,但他一字一畫慢慢地寫,眼神認真專注,仿佛在寫什么極其重要的東西。
明月忍不住彎唇,心想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患得患失沒有安全感,所以才執(zhí)著要一個承諾。
褚漣簽下自己的大名,看向明月,把手中的毛筆給她。
明月接過毛筆,在紙上簽下了自己的姓名。
看著褚漣小心翼翼地吹干紙上的墨水,她忽然想要逗他,笑著說道:“這個合約是不是得一式兩份???你一份我一份保存,這樣也不怕丟了一張就再也找不到了?!?/p>
褚漣一怔,隨即點頭:“好。”
他又寫了一份。
明月被他一臉認真嚴肅的乖巧模樣萌的不行,忍不住說道:“小殿下,我們未來很長一段時間都要在一起,你稱呼我的時候總不能夠直接叫我的名字吧?叫聲姐姐怎么樣?我可是把你當(dāng)?shù)艿軐Υ??!?/p>
弟弟。
褚漣抿了抿唇,嚴肅拒絕:“我們不是姐弟?!?/p>
“我當(dāng)然知道我們不是姐弟,但是我比你大,這么照顧你,你叫我姐姐難道不可以嗎?”
明月存心逗他。
褚漣看了她一眼,低眸不語,一副拒絕說話應(yīng)付的模樣。
明月輕哼:“不可以用沉默逃避問題,不然我會生氣的,后果很嚴重,我會三天不理你不跟你說話。”
褚漣咬了咬唇,最終還是開口道:“姐姐?!?/p>
明月眉眼一彎,又揉了揉他的腦袋。
“哎,乖。弟弟你放心,姐姐我一定會好好培養(yǎng)你長大成材,把你養(yǎng)成一個高大俊美知書達禮的翩翩公子!”
褚漣這次沒忍住偏過頭躲避她的爪子。
“不要摸我的頭。”
不摸就不摸。
“行,弟弟你繼續(xù)讀書寫字,今天下午的任務(wù)是抄一篇論語三次,背誦下來,明早我要檢查。”
當(dāng)老師好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