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冷宮血牡丹銅鏡里映出的面容讓沈清歡恍惚了一瞬。不過被褫奪封號月余,
曾經(jīng)艷冠后宮的眉眼已枯槁如深秋殘荷。她摸索著拾起滾落在地的鎏金牡丹簪,
簪頭鑲嵌的藍寶石突然脫落,露出中空的花萼——那里蜷縮著半只風(fēng)干的蜈蚣,
暗紫色甲殼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光。"娘娘,該用膳了。
"送膳的老嬤嬤踩著寅時的梆子聲推門而入,
漆盒里飄出的芙蓉羹香氣裹著若有似無的苦杏仁味。沈清歡瞥見嬤嬤袖口沾著的銀絲線頭,
那是唯有皇后親侍才能用的冰蠶絲。她握緊袖中藏著的冷宮殘卷,
泛黃紙頁上太醫(yī)院判的血書猶在眼前:"銀絲牡丹遇麝則毒,三皇子薨逝實非天意。
"穿堂風(fēng)卷起破碎的茜紗,露出墻面上斑駁的血手印。
那是七日前咬舌自盡的李美人在墻上抓出的痕跡,如今倒像是開敗了的紅梅。
沈清歡的織金繡鞋踩過青磚縫隙里干涸的褐漬,忽然想起三年前初入宮時,
鏡月閣還是先帝寵妃的居所。那時滿室鮫綃帳幔映著夜明珠的光,
連熏籠里燃的都是西域進貢的龍涎香。"嬤嬤可知這鏡月閣的典故?
"沈清歡突然撫上妝臺裂紋,指尖沾著經(jīng)年累月的胭脂漬,"前朝麗妃在此懸梁時,
梁上紅綢浸透三晝夜才被人發(fā)現(xiàn)。都說她的魂魄附在庭中那株銀絲牡丹上,
每逢月圓便唱《子夜歌》。"老嬤嬤布菜的手微不可察地抖了抖,
青瓷碗里的琥珀色湯藥泛起漣漪。沈清歡盯著藥湯表面漂浮的銀絲牡丹花瓣,
想起去年中秋家宴。三皇子正是吃了皇后親手喂的芙蓉糕,七竅流血而亡時,
發(fā)間還別著她贈的鎏金牡丹絹花。那日滿殿桂香里,皇帝摟著痛哭的皇后說"生死有命",
卻不知她藏在袖中的手帕沾著三皇子最后的鼻血。窗外傳來夜梟凄厲的啼叫,
沈清歡突然將藥碗摔向銅鏡。四分五裂的鏡面中,老嬤嬤佝僂的背瞬間挺直如松,
枯樹般的手掌鉗住她咽喉:"娘娘既然猜到了,就該知道有些秘密得帶進棺材里。
"劇痛從頸間蔓延時,沈清歡拼盡最后力氣扯斷對方腰間玉墜。翡翠碎片割破掌心,
她卻望著墜子里滾出的蠟丸笑出聲來——那上面印著皇后私庫的鸞鳳紋。
鮮血噴濺在殘破的《杏林秘要》上,恰好浸透記載銀絲牡丹毒性的那頁:"...此毒無解,
唯麝香可激其性..."記憶突然如潮水涌來。三個月前的雨夜,
她在御花園假山后撞見皇后貼身宮女將藥渣倒進荷花池。池中錦鯉翻著肚白浮起時,
水面漂著幾片銀絲牡丹花瓣。而今夜窗外飄來的,分明是純妃宮中獨有的蘇合香氣。
老嬤嬤的指甲深深掐入皮肉,沈清歡渙散的瞳孔里映出梁柱上纏繞的白綾。
十年前被打入冷宮的德妃,也是這樣瞪著布滿血絲的眼睛,在她面前咽下最后一口氣。
那時新晉貴人的她躲在屏風(fēng)后,聽見德妃嘶吼著"牡丹吃人",還當(dāng)是瘋婦囈語。
"告訴...純妃..."沈清歡的指尖在妝臺劃出血痕,
"她兄長...漕運賬冊..."話音戛然而止,鎏金牡丹簪從她松開的指間墜落,
藍寶石里爬出一只鮮紅的蠱蟲。卯初的晨光照進窗欞時,鏡月閣梁上垂下三尺白綾。
前來收尸的小太監(jiān)發(fā)現(xiàn)貴妃右手緊攥著半幅嬰孩肚兜,
銀絲牡丹的繡線里纏著根烏木發(fā)簪——正是三皇子抓周時握的第一件物件。而在妝匣最底層,
藏著半枚浸血的翡翠環(huán)佩,內(nèi)側(cè)刻著模糊的"綰"字。
御花園西角的銀絲牡丹突然在此時綻放,殷紅如血的花汁順著莖葉滴落,
染紅了掃灑宮女新?lián)Q的繡鞋。正在修剪花枝的許明玉抬頭望天,
一群黑鴉正從鏡月閣方向撲棱棱飛過,落下幾片沾著藥味的羽毛。
**第二章 殘垣藏珠淚許明玉的織錦鞋陷在青石板縫里,藕荷色裙裾沾滿泥漿。
暮春的雨來得急,轉(zhuǎn)眼就把御花園西角的木香花架澆得透濕。她蹲身去撿滾落在地的香囊時,
腕間突然被什么硌了一下。半截紅玉髓珠子卡在石縫里,借著閃電的紫光,
能看清內(nèi)圈刻著極小的篆體。許明玉用簪子挑出珠子,
雨水沖刷過的刻痕顯出"綰"字——這是三年前病逝的淑妃閨名。珠子表面布滿蛛網(wǎng)狀裂痕,
像是被人狠狠摔砸過。驚雷炸響的瞬間,她聽見墻根處傳來瓷器碎裂聲。
殘破的月洞門匾額上,"鏡月閣"三個金字已經(jīng)剝落,卻仍能看清門縫里透出的微弱燭光。
許明玉握緊珠子正要離開,忽然看見有道白影從二樓窗前掠過,發(fā)間閃著鎏金牡丹的光澤。
"寶林怎么在此?"身后傳來掌事姑姑的聲音,燈籠的暖光刺破雨幕,"這地方晦氣得很,
上個月沈貴妃才在這兒..."話音未落,又一道閃電劈開夜幕,
許明玉分明看見姑姑臉上閃過驚慌——她繡鞋上沾著銀絲牡丹花瓣,這種花只供皇后賞玩。
待掌事姑姑走遠,許明玉鬼使神差地推開鏡月閣的雕花門。腐木氣息撲面而來,
她踩上吱呀作響的樓梯時,懷中紅玉髓珠子突然發(fā)燙。轉(zhuǎn)過二樓的拐角,銅鏡碎片散落滿地,
其中最大的一塊映著梳妝臺抽屜里幽幽的藍光。瓦片在許明玉腳下發(fā)出脆響,
霉變的帳幔纏住她的腳踝。梳妝臺抽屜夾縫里露出半截靛藍書封,
當(dāng)她抽出那本《杏林秘要》時,泛黃的書頁間簌簌落下幾片干枯的花瓣。
其中一頁被人用朱砂勾畫著:"銀絲牡丹汁液遇麝香則成劇毒,三刻斃命,其狀如肺癆。
"窗外忽有白影飄過,許明玉轉(zhuǎn)身時撞翻妝奩。滾落的翡翠環(huán)佩撞上紅玉髓珠子,
竟發(fā)出金石相擊之聲。兩件器物接觸的剎那,
地面浮現(xiàn)出熒光色的脈絡(luò)——那是銀絲牡丹根系在地下蔓延的痕跡,
最終指向皇后所在的鳳儀宮方向。"誰在那里!"樓下傳來侍衛(wèi)的呵斥。
許明玉慌忙將書冊塞進衣襟,
卻見銅鏡碎片上映出個模糊的人影:老嬤嬤枯槁的手正從梁上垂下,
腕間紅玉髓手串缺了顆珠子。暴雨傾盆中,許明玉跌跌撞撞跑回居所。
當(dāng)她點燃燭火細看書冊時,發(fā)現(xiàn)夾頁里粘著半張藥方,
墨跡被水暈染成詭異的形狀——像極了三皇子夭折那日,司天監(jiān)所說的"熒惑守心"天象。
**第三章 御前胭脂禍許明玉盯著菱花鏡中眉心的牡丹花鈿,
胭脂里摻著的金粉在燭火下流轉(zhuǎn)如血。這是她第七次用簪子蘸取朱砂,
卻總畫不出畫像里沈貴妃那種將謝未謝的頹艷。
鎏金纏枝燭臺上凝結(jié)的蠟淚像極了鏡月閣梁柱間的血漬,
她突然想起冷宮殘卷里那句"鉛華染指,紅顏鑄刃"。窗外傳來三更梆子聲,
掌事嬤嬤端著鎏金托盤進來時,鞋底沾著幾片銀絲牡丹花瓣。新賞的螺子黛盛在青玉盒里,
盒蓋上九鸞銜珠紋在月光下泛著冷光。許明玉用尾指抹開黛粉,
藏在袖中的紅玉髓珠子突然變得灼熱——三日前鏡月閣拾到的殘卷里寫著,
銀絲牡丹汁液遇體溫則顯酸氣。"寶林該更衣了。
"新?lián)軄淼膶m女素心捧著緋色紗衣跪在屏風(fēng)后,腕間紅痕像是被麻繩反復(fù)勒出的印記。
許明玉狀似無意地撫過她手背,觸到層疊的老繭——這分明是常年拉弓弦才會留下的痕跡,
可后宮侍女怎會有習(xí)武之人的特征?御輦穿過永巷時,許明玉握緊了袖中的冷宮殘卷。
泛黃的紙頁間夾著片干枯的銀絲牡丹花瓣,此刻正滲出細小的血珠。
昨夜她按殘卷所述將花瓣浸在參湯里,果然看到湯水變成了琥珀色。更駭人的是,
當(dāng)她把沈貴妃遺留的翡翠環(huán)佩放入湯中時,環(huán)佩內(nèi)側(cè)的"綰"字竟浮出層青黑色銹跡。
養(yǎng)心殿的龍涎香裹著絲縷麝香飄來時,許明玉后頸瞬間布滿冷汗。
鎏金香爐里騰起的煙霧在空中交織成牡丹形狀,
她突然明白殘卷中"香噬骨"的含義——皇后竟將銀絲牡丹毒混在御用香料中。"抬頭。
"皇帝的聲音像浸過冰水的綢緞,許明玉保持著垂首的姿勢,
將脖頸彎成沈清歡最常做的弧度??椊鸬靥荷贤断聝傻烙白?,一道戴著十二旒冕,
另一道發(fā)間簪著鎏金牡丹。當(dāng)龍紋皂靴停在她眼前時,許明玉聽見自己胸腔里擂鼓般的心跳。
"這金粉畫法..."皇帝的手指突然撫上她眉間花鈿,鎏金護甲劃過皮膚激起戰(zhàn)栗,
"是沈氏教你的?
""臣妾夢中有位戴鎏金牡丹簪的仙子..."許明玉故意讓聲音染上吳儂軟語的腔調(diào),
這是她賄賂沈貴妃舊仆得知的細節(jié)。眼角余光瞥見皇帝喉結(jié)滾動,
墻上投下的影子與鏡月閣銅鏡里的白影漸漸重合。纏枝蓮紋燭臺爆出燈花時,
許明玉瞥見簾外閃過素心的裙角。她假意踉蹌跌進皇帝懷中,鮫綃紗衣順勢滑落肩頭。
沾著胭脂的帕子被甩向鎏金香爐,青煙騰起的剎那,
帕子上浮現(xiàn)出詭異的青紫色紋路——正是冷宮殘卷中記載的"鴆羽痕"。"陛下!
"許明玉突然驚恐地指向煙霧,"那...那牡丹在流血!"皇帝猛地推開她,
打翻的茶盞浸透案上奏折。許明玉趁機將翡翠環(huán)佩塞進香爐灰里,
看著青煙逐漸聚成個"綰"字。這是她在殘卷夾層發(fā)現(xiàn)的秘密,
用銀絲牡丹灰燼書寫會顯現(xiàn)隱形文字。"來人!把香爐撤了!"皇帝的聲音帶著罕見的慌亂,
許明玉注意到他左手無意識摩挲著腰間玉佩——那上面雕著與沈貴妃遺物相同的銀絲牡丹。
五更梆子響過三聲時,許明玉在回廊暗處抓住素心的手腕。晨光映出宮女耳后未擦凈的胭脂,
那抹嫣紅邊緣泛著銀絲牡丹特有的青灰:"勞煩姐姐回稟皇后娘娘,
臣妾定會日日戴著恩賜的螺子黛。"她故意露出頸間紅痕,
滿意地看到素心瞳孔驟縮——那痕跡正是模仿沈貴妃被毒殺前的淤斑。
寢殿銅漏滴到卯時三刻時,許明玉將鎏金牡丹簪浸入冷茶。簪頭緩緩滲出黑色汁液,
在杯底聚成個"綰"字。她突然想起那枚刻著淑妃閨名的紅玉髓珠子,而純妃林綰的封號,
正是皇帝在她小產(chǎn)后親賜的"綰"字。窗外傳來宮女的驚呼,許明玉推開菱花窗,
看見御花園的銀絲牡丹一夜間盡數(shù)枯萎。焦黑的花苞里鉆出無數(shù)紅翅螞蟻,
正朝著鳳儀宮方向浩浩蕩蕩地爬去。她取下鬢邊絹花拋向蟻群,
那些螞蟻竟瞬間將絹花啃食殆盡——這正是冷宮殘卷末頁畫的"血蟻啖芳圖"。
素心端著早膳進來時,許明玉正對著妝鏡梳發(fā)。銅鏡邊緣突然爬過一只紅翅螞蟻,
她狀似無意地呢喃:"聽說被血蟻咬過的人,會夢見自己變成牡丹花呢。
"宮女手中的蓮子羹應(yīng)聲打翻,湯水里浮著片未融化的銀絲牡丹花瓣。
**第四章 錦鯉銜密信許明玉數(shù)著錦鯉池畔的第九塊蓮花磚,
青苔在磚縫間拼出個殘缺的"沈"字。這是她第七日辰時來此喂魚,
池中那條額帶金斑的紅鯉總會準(zhǔn)時浮出水面。今日魚唇間卻銜著片翡翠碎玉,
在朝陽下泛著血絲般的紋路。"寶林萬安。"純妃的軟轎恰在此時經(jīng)過,
轎簾飄起時落下一方素帕。許明玉拾起帕子嗅到蘇合香,
這是三日前鏡月閣鬼影出現(xiàn)時的氣味。當(dāng)她對著陽光展開絲帕,
水漬逐漸顯出一行小字:"未時三刻,鯉吞璇璣。"午后的蟬鳴催得人昏沉,
許明玉借口消暑來到錦鯉池。鎏金食盒里的魚食摻了冷宮殘卷所載的醍醐香,
這是前朝訓(xùn)練信鴿用的秘藥。果然見那金斑紅鯉吞下餌料后,突然發(fā)狂般撞擊池底青石。
水花濺濕羅裙時,許明玉看見池底有道幽藍的微光。她佯裝失足落水,
攥在手中的紅玉髓珠子突然劇烈震動——這是從純妃宮女處換來的磁石偽裝的贗品。
潛入池底的剎那,懷中的翡翠碎玉竟自動吸附在池壁某處,拼出半幅鸞鳥銜珠圖。
"寶林好興致。"皇后身邊的大宮女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岸邊,手中團扇綴滿銀絲牡丹流蘇。
許明玉浮出水面時,故意讓纏枝蓮紋衣帶勾住池底水草。斷裂的衣帶下露出青銅鎖環(huán),
鎖眼形狀與紅玉髓珠子完全契合。戌時的更鼓響過三遍后,
許明玉帶著偷制的鑰匙重返錦鯉池。月華傾瀉在青銅鎖上時,
她終于看清鎖眼內(nèi)側(cè)刻著的詩句:"璇璣懸斡 晦魄環(huán)照"。這正是冷宮殘卷扉頁的箴言,
而殘卷此刻正在她袖中發(fā)燙。鑰匙轉(zhuǎn)動的剎那,池底青石悄然移開。
許明玉順著水流漂進暗道,
手中夜明珠映出壁上斑駁的壁畫——前朝妃嬪捧著銀絲牡丹走向祭壇,
花心處坐著個眉心點血的嬰孩。紅玉髓珠子在此刻突然炸裂,磁粉在壁上顯出熒光箭頭,
指向右側(cè)岔路。密道盡頭傳來嬰孩啼哭,許明玉摸到扇雕刻著鸞鳳紋的鐵門。
當(dāng)她將翡翠碎玉嵌入門上凹槽時,背后突然響起素心的聲音:"主子讓奴婢接您回去。
"宮女的燈籠照出墻上百枚銅鏡,
每面鏡中都映著許明玉不同死狀:溺斃、中毒、懸梁..."姐姐可知曉,
純妃娘娘的閨名在古語中意為'血色枷鎖'?"素心指尖繞著銀絲牡丹花蕊,
突然將花汁滴向銅鏡。鏡面騰起青煙的瞬間,許明玉將冷宮殘卷拋向鐵門。
羊皮紙遇水顯出的密文竟與門上咒文呼應(yīng),鐵門轟然洞開時涌出的不是珍寶,
而是無數(shù)寫著"綰"字的血燈籠。許明玉抓起最近的血燈籠擲向素心,
燈罩破裂時飛出群銀翅毒蜂。她趁機撲進鐵門后的密室,
卻在滿地翡翠碎玉中踩到塊軟物——那是用銀絲牡丹繡線縫制的人皮,
眉眼與沈貴妃有七分相似。密室外傳來紛沓腳步聲,許明玉將人皮塞進暗格時觸到機關(guān)。
整面墻突然翻轉(zhuǎn),露出先帝時期的后宮密道圖。圖中錦鯉池位置標(biāo)著朱砂圈記,
旁注小楷:"元昭九年七月初七,沈氏溺斃于此。"而當(dāng)今皇后,正是元昭九年的東宮良娣。
**第五章 血詔驚鸞殿銅鶴燈臺的火苗突然變成幽藍色時,
許明玉知道已觸動了私庫的致命機關(guān)。她貼著冰涼的琉璃墻移動,
懷中冷宮殘卷正在發(fā)燙——這是用沈貴妃人皮制成的特殊感應(yīng)紙,
唯有靠近前朝遺物才會升溫。三日前在密道發(fā)現(xiàn)的朱砂地圖指向此處,
皇后私庫竟設(shè)在廢太子舊邸的地宮。許明玉將紅玉髓碎片拼成的鑰匙插入獸首鎖孔,
門開剎那涌出的腐氣里混著銀絲牡丹的甜腥。滿室琉璃柜中陳列著百余個水晶瓶,
每個瓶里都懸浮著朵銀絲牡丹,花心包裹著不同部位的人骨。
"元昭六年制"的標(biāo)簽貼在最近的琉璃柜上,許明玉用簪子撬開暗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