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兒女俠?。∧媸桥癜?!”
“哈?”
“你救了我老爹??!”
“啥?”單靈靈被顏月牙的哭腔嚇得不輕,頭皮都炸了,“顏月牙站起來你好好說話?!?/p>
“嗚嗚嗚……”顏月牙抹了一把眼淚,“我老爹……我老爹醒了!”
“醒……?”
單靈靈腦子里轉(zhuǎn)了好大一圈,顏月牙的老爹,醒了?咋醒的?是因為自己?那橙靈真沒了?不對……顏月牙的老爹最開始是咋了來著……
記憶逐漸回籠,單靈靈腦子里閃過了自己下山的原因。
上一周的某個安靜的中午,單靈靈的師父刁蒼,因為有些私人的事情,離開了章尾山,他走之前對著單靈靈千叮嚀萬囑咐。
“靈兒,為師不在的時候,你可不能亂跑?!?/p>
“行行行,我乖得很啊,師父你知道的?!?/p>
“你不能一個人離開章尾山,為師就出去四五天,完事兒就回來。”
單靈靈嗑著瓜子,躺在小院里的搖椅上,對著刁蒼老頭翻白眼:“師父,你怎么年紀(jì)越大,越像個老媽子???”
“嘖?!钡笊n蒼勁的手指關(guān)節(jié)敲在單靈靈頭頂上,“你這丫頭,什么叫尊師重道?”
“行了,行了,師父?!眴戊`靈被他敲得很疼,一巴掌揮開他的手,“我曉得了啊,我不亂跑,老老實實在這里守山門,行吧?”
“哎?!钡笊n嘆了口氣,長長白發(fā)扎成的低馬尾在身后蕩來蕩去,“為師是擔(dān)心你啊……”
“放心吧啊!”單靈靈拍著胸口給刁蒼保證,“我絕對聽話!”
可是,刁蒼離開三四個小時后,單靈靈就把剛剛發(fā)的誓忘得一干二凈。
下午四點過的時候,有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滿臉淚痕地沖進了章尾山的山神觀。
“有人嗎!有大師嗎!救命??!”
王子煦先出去了,單靈靈只覺得吵得厲害,不想去管,但是王子煦是個心腸子很軟的家伙,他跑到前觀去看那到底是誰,畢竟……
“師姐,好像有點事??!”
“啥???”
“那個人說,在廣西南寧,發(fā)生了點不得了的事情!”
“細(xì)說?!?/p>
“他說啊,他前段時間在外面出差,回到家發(fā)現(xiàn)家里人不太對,他們好像是不記得他了,對他十分陌生,還會說一些他聽不懂的話……”
“他家人有秘密唄。”
“不光是這個,他說他小兒子,三歲吧,都不把他叫爸爸了,每天都很冷漠地看著他,跟個成年人一樣!”
“一夜之間成熟了唄?!?/p>
“哎呀,師姐,他給我看了視頻……”
手機被塞到了單靈靈眼前,說那個苦主拍的,那個男人是躲在門后偷偷地看著客廳里,那走路搖搖晃晃的三歲小男孩。
單靈靈皺著眉頭,本有些不耐煩,但是她看著那屁大點的小孩,走到柜子旁,很熟練地打開柜子,踩在沙發(fā)上,拿下了柜子里的一瓶白酒。
然后他端著白酒瓶,走到餐桌旁,對著廚房說,聲音雖然很稚嫩,但是語氣確實很像一個成年人:“杯子呢?”
“在那個矮桌子上……”說話的應(yīng)該是苦主的老婆,“哦對,他們把那東西喊茶幾,真是奇怪的名字……”
“嗯?!毙『⒂謸u搖晃晃地走到茶幾旁,肉嘟嘟的小手?jǐn)Q開了白酒瓶的瓶蓋,往玻璃杯里倒上滿滿一杯白酒。
接著,讓單靈靈目瞪口呆的畫面出現(xiàn)了。
小孩端起了那個斟滿白酒的杯子,一口喝掉了一半,他微微皺眉,一臉被辣到不行的樣子,但是卻很是滿足地咂了咂嘴。
如果這個畫面是發(fā)生在一個四五十歲的中年男人身上,不會有任何問題,但是,看到的,只是這個三四歲左右的小孩……
他甚至走路都走不穩(wěn)……
“我讓你別喝這么多!”苦主的老婆從廚房沖了出來,“被人發(fā)現(xiàn)了怎么辦!”
“嘖?!毙『⒉荒蜔┑剡谱?,“一小杯,沒問題的?!?/p>
“我咋沒見你在幽冥國的時候喝這么多!”
視頻后面單靈靈都沒看了,她從搖椅上一下子跳了起來,幽冥國……幽冥國她可太熟悉了??!
他們章尾山,供奉的神龍,師父刁蒼日常掛在嘴邊的神尊,尊上,所管轄的地界,就是那所謂的幽冥國!
單靈靈腦子一時間宕機了,她沒空去理解那小孩和女人的話,只是想找到求到章尾山來的中年男人問個清楚。
他們……為什么會說起幽冥國?
連單靈靈都不知道,這幽冥國到底是什么地方,師父只是提起過這里,可是,他從來不說幽冥國到底在哪,到底是不是真實存在的。
刁蒼對幽冥國的一切,只字不提。
好奇心連帶著激動,帶著本就沒有太多耐心的單靈靈沖到了前觀,可是,那里空無一人,哪有什么哭嚎著的中年男人?
只是,王子煦拿著的手機,還在告訴單靈靈,剛剛發(fā)生的都是真的。
“你剛說,是在哪?廣西?”
“嗯,廣西南寧?!?/p>
“走,我們下山!”
“???!”王子煦被單靈靈嚇了一跳,“可是……你可從來沒有下過山啊,我也沒去過那么遠(yuǎn)的地方……師父中午走的時候還和我說,千萬不能讓師姐你下山……”
“老頭說的是,不能讓我‘一個人’下山!”單靈靈瞪眼盯著王子煦,眼中閃爍著激動和躍躍欲試,“阿煦,你跟我一起去不就好了!”
“這……”王子煦根本拗不過自家?guī)熃悖瑔戊`靈不等他回答,直接拽著他的后衣領(lǐng),拖著他緊趕慢趕回到后院,匆匆地收拾了一下包裹,連滾帶爬地下了山。
只留下十八歲的小師弟還留在觀里,目瞪口呆地看著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單靈靈,還有差點被她拽得窒息的王子煦。
于是,兩人找村民幫忙買了車票,一鼓作氣來到了廣西南寧。
一下車,單靈靈就捕捉到了一股不祥的氣,她跟狗狗嗅聞一般,一路追著氣息而去,最終停在了顏月牙鋪子面前。
“師姐,這里有點……冷……”
大夏天的,王子煦站在麻將鋪前搓著胳膊:“我覺得,這里不對勁。”
“是不對勁。”單靈靈摘掉了一點墨鏡,“這家人出了點事,長輩估計中風(fēng),還不醒,這氣是橙色的……”
“嘶……”王子煦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不除了這氣,這家長輩估計活不久了?!眴戊`靈毫不猶豫地握了握手里的刀,沖進了麻將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