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xiàn)在不是舊社會,八十年代是個追求自由戀愛的時代,像他這樣算今天才第二面的,就要堂而皇之地睡人家小姑娘,是不是有點兒太禽獸了?
不不不,他可來不了,這不是他沈煜城的風格,做為男人,他還是能控制得了自己的下半身的,忍著點兒唄!
終于,向昭收住了手,而后信心十足地拍了拍手:“你現(xiàn)在光靠西藥撐著不是辦法,西藥可能止得了你的疼,但治不了你的根本,信我么?”
說罷她抬起她烏沉沉的大眼看向沈煜城,被她突然看來,沈煜城竟嚇得身子抖了抖,真怕被那雙靈動的大眼看穿他齷齪的心思。
“你還會治?。俊?/p>
“不敢說包治,百分之八十吧!”
時代在發(fā)展,中醫(yī)也與時俱進,四十年后的中醫(yī)可遠比眼下要發(fā)達。
她那時成天泡在中醫(yī)診所里,憑她愛鉆牛角尖的性子,完全能獨立開中醫(yī)診所了,只是礙于不是專科出身,上不得臺面而已。
怎么說這個男人是自己名義上的丈夫,而且又是人民子弟兵,治好他的腿是她的責任!
就怕人家不信任自己,畢竟那么大的官兒,部隊專門派了勤務(wù)兵近身伺候著,又有軍醫(yī)定期來訪,她?算老幾呀!
想到這兒,她的信心被自己又挫去了一半,訕訕地說:“……倒也不敢那么絕對,嘿嘿?!?/p>
三條腿的男人現(xiàn)在兩條腿不好用,只有一條腿在撐著帳篷,他忍得辛苦,低低地說:“你幫我治吧,我可以付給你錢?!?/p>
錢?正是她需要的哎。
眼里放著光,她伸出右手做了一個要握手的姿勢,一大一小兩只手握到一起的時候,她高亢地說:“成交!”
睡覺成了難題,一個沒心思,一個不敢有心思,總之沒有一個主動往對方身前湊的。
向昭抱著一床被子滾到炕尾:“以后這個位置歸我,你就睡炕頭。”
沈煜城臉色并不算好看,默默不語地拉了被子躺到炕頭。
向昭在心里為他豎起大拇指:“是個好男人,為了心里的白月光做到這步也算人中極品了吧,好樣的!”
這樣也好,起碼自己也是安全的。他心里要沒人,都結(jié)婚了人家要如何,她也沒有理由矯情的。
這一天太累了,沈家新做的被子可真舒服……她翻了個身,淺淺的鼾聲響了起來。
瞪著眼睛看著向昭的沈煜城,她是不是沒心啊,睡覺這么快的么?再說,這么年輕的女孩子,還有打呼嚕的?
默默沉思了一會兒,他抬手拽了燈繩,關(guān)燈睡覺了。
向昭心寬,換了環(huán)境也不影響睡眠。
雞叫了三遍,她才頂著一頭亂草似的頭發(fā)坐起來,像突然想起來什么似地在腰間摸索,確認東西還在后,輕輕吁了一口氣。
再抬眼,正對上炕尾處坐著的沈煜城,他已經(jīng)坐起來了,正疑惑地看向她。
“呃,那個……你……醒啦?”
實在是找不出這個時候適合打招呼的詞匯來,向昭干巴巴地笑著。
還沒等沈煜城回應(yīng),就聽院門口傳來女人高聲叫嚷著:“嫂子,嫂子,嫂子在家嗎?”
村里人起得都早,西屋那邊的田蘭和沈榮光早醒了,田蘭正在幫沈榮光換被褥。聽見聲響,急忙忙地跑了出去。
新婚第二天就睡懶覺,那可是要被婆婆罵的,雖然不知道田蘭是不是個惡婆婆,但之前鬧得向懷遠一家心驚肉跳的那幕她還歷歷在目的。
前一輩子程建軍的媽總以自己兒子是高官為由,陰陽怪氣地指責她的種種不是,有些事她覺得做了不是,不做反而更不是,總是讓她很郁悶。
所以。
她眨了眨眼,看向坐在炕尾的沈煜城:“我,需要出去幫忙嗎?”
雖然只見了兩面,她倒是能看得出他在這個家里說話還是有分量的,畢竟是團級干部呢。
而且這人雖然腿腳不方便,倒是有些君子風度,心里有心愛的人,和別的女人同臥一榻了也沒失了風度,這人能處!
“不必,都是村里人之間的來往,你又不認識?!鄙蜢铣呛芷D難地為自己套長褲。
“我來幫你吧。”
許是為了對他這句話表示感謝,許是出于一個主婦的素養(yǎng),她走過去開始幫他穿上長褲。
這男人的腰身就像是雕塑家精心雕琢的杰作,線條流暢而有力?,無須用眼看,只是這觸感就足可以讓女人為之著迷的。
她的雙手環(huán)著他的腰,正欲幫他提上褲子,門一開,勤務(wù)兵小鄭風一樣的走了進來。
“團長……外面有個孩子……”他話說到一半,就見到炕上姿勢曖昧的一男一女。
小鄭的臉漲得通紅,立刻背過身子面向墻而立。
“出去!”沈煜城聲音有些低沉,雖沒有明顯怒意,卻是恰好讓人聽得心驚的語氣。
小鄭也是不太高興,大力打開門,又“砰”地一聲將門重重關(guān)上。
“他,不就是個勤務(wù)兵嗎?怎么脾氣比你這個團長還大的樣子?”
向昭的手頓了一頓,向著門的方向用力白了一眼后又繼續(xù)著手里的動作,順利利地幫他提上褲子,又再次鉆到他的腋下將他移到輪椅上。
“……他本來不是這樣子,看我腿變成這樣子,有些著急而已?!?/p>
“哼,我看他就是分不清大小王的樣子,你是團長,又是老大哥,你看他那副囂張跋扈的樣子!”
向昭的眼前立刻浮現(xiàn)起相看那日,小鄭怒氣沖沖指責她的樣子,氣就直沖腦門。
沈煜城瞇了瞇眼,捕捉到她話里的一個重點詞,問:“老大哥?我很老么?”
向昭呵地笑了:“不老啊,但肯定是比他大個幾歲吧,資歷肯定要老的?!?/p>
怕被說老那不是女人的忌諱么,男人不通常怕被說快或不行么,他怎么這么與眾不同。
“不過,你幾歲?”
向昭也是有些好奇,相看那日起碼得有三十左右,結(jié)婚一收拾倒又年輕不少,還真看不出到底有多大年紀。
“二十六了,比你年長八歲?!?/p>
“二十六就當團長啦?”
“我當兵比別人早了幾年?!?/p>
離家當兵固然早,但他每次執(zhí)行的任務(wù)有多兇險他就不必說出來嚇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