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暴雨將至1試管第七次炸裂的瞬間，林書宜聽見樓下傳來熟悉的喧鬧。"給老娘再加十公斤！"透過研究所的落地窗，她看見露天拳擊場里扎著臟辮的少女正把沙袋當流星錘甩。手機在實驗臺上嗡嗡震動，母親發(fā)來的聚餐定位讓玻璃表面的霧氣暈染成扭曲的愁容。"數(shù)據(jù)三點前必須到位。"導師王振海把咖啡杯往她手邊重重一磕，褐色液體在論文封面漫成猙獰的爪痕，"小宜啊，聰明人該學會..."他食指蹭過她手背的溫度，比試管架上沸騰的鹽酸更灼人。窗外突然傳來杠鈴片相撞的鏗鏘聲。知夏倒掛在單杠上沖這邊比中指，鬼面紋身在陽光下泛著青。書宜推了推滑落的金絲眼鏡，把實驗記錄本擋在兩人視線之間。2暴雨在聚餐進行到第七道菜時傾盆而下。"你姐二十八歲就是博士！"母親舀湯的瓷勺幾乎戳到知夏鼻尖，"再看看你，連高中畢業(yè)證都...""燒了。"知夏把分紅信封拍在糖醋魚旁邊，"上個月MMA總冠軍獎金，抵你半年退休金。"父親把信封推回去的動作讓青瓷筆洗晃了晃："我們要的是體面！你姐剛在《自然》子刊..."話音戛然而止——知夏衛(wèi)衣領口滑出的翡翠吊墜，正懸在紅燒蹄髈升騰的熱氣里。那是林家祖?zhèn)鞯碾p生玉佩。書宜的勺子突然打滑，香菜末星星點點落在論文草稿上。母親往她碗里夾鮑魚的動作像在填充標本："王教授介紹的張醫(yī)生...""數(shù)據(jù)模型還需要驗證。"書宜把沾了醬汁的文獻塞進帆布包。"三十歲前必須結(jié)婚！"母親突然攥住她手腕，"別學某些人..."驚雷劈開云層時，知夏的筷子精準夾走了書宜藏起來的香菜。3天臺積水倒映著兩雙一模一樣的帆布鞋。"偽君子。"知夏踢開擋路的廢棄試管架，"明明是你把保送名額讓給我。"書宜踮腳去夠晾衣繩的白大褂，月光把兩人的影子絞成麻花："所以故意打碎爸的筆洗報復？""總比某些人連爸媽住院費都不敢收強！"知夏扯開衣領，鎖骨處的燒傷疤痕像條蜈蚣，"十二歲火災誰把我推出門的？現(xiàn)在裝乖乖女給誰看？"暴雨沖刷著她們胸前的翡翠吊墜，沒人注意到玉佩紋路正滲出詭異青芒。知夏突然拽住書宜的衣領，兩枚玉佩在雷聲中撞出清脆的響。4"最惡心你這副圣人樣！""我也受夠替你背黑鍋！"當三百斤的沙袋轟然墜地時，紫色閃電正劈中頂樓水箱。知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