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褶皺都透著嫌棄?！斑青币宦?，是房門上鎖的聲音。我攥著蓋頭的手一抖，

抬眼就看見傅沉舟躺在雕花大床上，鼻飼管從鼻腔蜿蜒到床單，手背插著留置針，

白得像具蠟像。三天前母親把我塞進婚車時說，他是植物人，連睜眼都做不到。

可現(xiàn)在他指尖動了動，我突然想起小時候看過的僵尸片，尸體也是這樣慢慢蘇醒，

然后把活人拖進棺材?！八彼麊≈ぷ娱_口，喉結在蒼白皮膚下滾動，像瀕死的魚。

我踉蹌著后退半步，床頭柜上的醫(yī)用鹽水瓶摔在地上，玻璃碴子濺到腳背上，

比我此刻的心跳聲還響。 他怎么會醒？難道媽媽騙我？可她為什么要——“你、你醒了？

”我彎腰去撿瓶子，指甲縫里還留著昨天幫林薇拆美甲時蹭的銀粉。

她昨天在電話里笑：“妙妙，替我好好照顧阿沉，他最怕疼了。

” 此刻看著他手背上的留置針，我突然想笑——她明明知道他醒著，卻讓我來當這個傻子。

傅沉舟突然攥住我的手腕，力氣大得不像病人。他的掌心有層薄繭，磨過我腕骨時，

我想起十六歲那年替林薇參加鋼琴比賽，每天練琴到手指出血的滋味。“林薇呢？

”他盯著我，瞳孔在落地燈的暖光里泛著冷意，像盯著一只偷喝牛奶的老鼠。

他叫的是她的名字，連個問號都沒有，仿佛篤定我知道答案，又仿佛篤定我不敢撒謊。

我扯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我是林妙，您的新娘。

” 話一出口我就想咬掉自己的舌頭——什么新娘，分明是替身，是誘餌，

是擺在餐桌上的開胃菜。他的拇指碾過我手腕內側的玫瑰紋身，

那是十六歲時林薇偷拿母親的錢去紋的，被發(fā)現(xiàn)后硬說我是主謀。

母親抄起雞毛撣子抽我后背時，林薇躲在樓梯拐角啃蘋果，果汁滴在地毯上，像我流的血。

“連紋身都要復制？”傅沉舟松開我，指尖蹭過自己左胸，“這里有塊碎玻璃，

是為了追她的車撞的。你呢？替她挨過多少打？” 他說“復制”兩個字時，

語氣輕慢得像在說“贗品”，可提到她時，眼底卻有光，像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