髡發(fā)綴滿金鈴，將蔡琰的詩稿撕碎擲入火盆：“曹司空用十車珍寶換一個(gè)女人？”“不止。

”我抬指叩響木箱，箱中滾出兩顆頭顱——南匈奴單于呼廚泉及其幼子的首級(jí)，

“南匈奴從此歸入北匈奴，夠否？”“哈哈哈，好好好，既如此，那蔡琰和她孩子你都帶走。

”……來到蔡琰帳篷時(shí)，已是寅夜?？吹剿?，我不由心生憐憫。“蔡琰，

昔日洛陽我就甚慕你才，蔡議郎（蔡邕）之遺愿今日才得實(shí)現(xiàn)，怎么樣？可愿隨我歸漢？

”“司空，此生至此，我不想歸漢?！辈嚏臎Q絕，也是意料之中——昔日其父蔡邕還在，

然今時(shí)今日，蔡邕已亡，她已斷了思親之念。“是嗎！”不知為何，當(dāng)她說出此話時(shí)，

我竟然沒有任何耐心想要和她掰扯，也許是因此刻我還身在匈奴，危險(xiǎn)有可能隨時(shí)發(fā)生。

一瞬間，我抱過蔡琰的幼子。孩童的啼哭聲中，蔡琰從帳后踉蹌?chuàng)涑觯?/p>

胡服破舊如殘旗：“司空……求您別傷他?！蔽宜砷_手，任孩童跌落塵土：“夫人，

用你譜完的《胡笳十八拍》來換這孽種的命，如何？”“好，

我愿意……”我承認(rèn)彼時(shí)手段過于狠辣，但也是形勢(shì)所迫，不得不為。

2.【斷弦：焦尾琴與母子血】黃昏時(shí)分。歸漢的馬車上，我看著蔡琰緊摟幼子阿迪拐，

指尖摳進(jìn)我贈(zèng)的狐裘。她那把焦尾琴此刻正橫在我膝頭，尾端焦痕如她腕上淤青一樣。

“彈一曲?！蔽疫f過焦尾琴，“就彈你父親（蔡邕）死前譜的《幽憤》?！彼郎喩韯☆潱?/p>

忽將阿迪拐推向我：“若我彈完，司空可否將他送回匈奴？只我一人隨你回去。”“送回？

他會(huì)死在路上，被狼啃得只剩這副漢匈混血的骨頭——夫人要賭嗎？”琴聲驟起，

裂帛般刺耳。她嘶吼著彈破十指，血染焦痕，宛如焚琴煮鶴的絕唱。

3.【焚稿：青史燼與白頭吟】一月后。鄴城藏書閣外，入冬的第一場(chǎng)雪悄然落下。

只見蔡琰一席白狐裘，玉簪斜墜，面如皓月，膚如凝脂。她攥緊雙手，指尖幾乎掐入皮肉，

眉目雖有神，卻多了點(diǎn)憂郁。藏書閣內(nèi)，我擲出她默寫的四百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