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電筒光束掃過積灰的樟木書架，成群的蠹蟲從《程氏族譜》中簌簌掉落，

在地面拼出扭曲的"冤"字。"民國十六年..."他踮腳抽出最上層鐵皮匣，

銅鎖早已銹成翠綠色。

頭版頭條刺入眼簾："永樂戲院突發(fā)離奇火災(zāi) 名角云霓葬身火海"配圖是燒焦的戲臺殘骸，

焦黑梁柱間垂落半幅猩紅水袖。報道日期是1927年6月15日，

恰好是程雪出生前七十七年。"當晚演出《鎖麟囊》時突發(fā)大火，戲班三十二人僅五人幸存。

"林深的手指在泛黃紙面上移動，突然僵住——幸存者名單第三個赫然寫著"林鶴年"，

正是他從未謀面的曾祖父。閣樓某處傳來指甲刮擦木板的聲響。他繼續(xù)翻閱匣內(nèi)文件，

發(fā)現(xiàn)夾在報紙里的戲單被血跡浸透，出演名單上"云霓"的名字被人用朱砂筆反復(fù)圈畫。

翻到背面時，幾行潦草鋼筆字映入眼簾："程三少爺應(yīng)承的二百大洋未兌現(xiàn)，班主咯血三日，

云霓被迫赴程府夜宴。是夜暴雨，歸時衣不蔽體，脖頸有掐痕。

"字跡突然變得狂亂："程家送來五十塊封口費，班主拒收，當夜暴斃。云霓失蹤七日，

井中傳來嬰啼..."碎紙片從夾層飄落，

林深撿起時觸電般縮回手——那是半張泛著尸蠟的戲班賬簿殘頁。

收入欄記載著程家支付的五百大洋定金，支出欄卻被墨汁污損，

唯有"林鶴年支取貳佰圓整"的記載清晰可辨。"原來如此。"他摸出手機拍攝證據(jù)，

鏡頭突然捕捉到身后黑影。轉(zhuǎn)身剎那，整排書架轟然倒塌，

泛黃的紙張如同招魂幡鋪天蓋地墜落。"誰？！"手電筒滾落墻角，

光束中浮現(xiàn)雙濕漉漉的繡花鞋。林深抓起桃木鎮(zhèn)紙后退，

聽見頭頂傳來銀鈴般的笑聲："林賬房的后人，倒是生得俊俏。

"泛著磷光的戲服水袖纏住他的腳踝，林深摸出衣袋里的犀角粉撒向空中。鬼影尖叫著消散，

留下滿室腥臭的黑霧。他趁機沖向門口，卻發(fā)現(xiàn)門閂上纏著密密麻麻的頭發(fā)。

"咚——"銅匣砸碎玻璃窗的聲響驚動了宅院。當管家老周帶人撞開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