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在接住落下來的星星。" 其實那天她躲在樹后，看了我二十分鐘，

把每個細微動作都記在素描本上：我彎腰時膝蓋會微微內(nèi)扣，指尖捏住葉子的莖部，

陽光從指縫間漏下，像握著把碎鉆。文化節(jié)前夜，我?guī)е鵁嶂嗳ザY堂找她。

頂燈把她的影子投在畫布上，像株傾斜的向日葵。她正在給畫中少年的袖口添銀杏葉，

聽見我進來，轉身時差點摔了調(diào)色盤："明天要穿校服哦，我給你準備了禮物。

" 發(fā)間別著的銀杏發(fā)卡，是她用易拉罐剪的，邊緣還留著毛邊，劃得耳后皮膚發(fā)紅。

我注意到她頸間掛著銀色項鏈，吊墜是極小的調(diào)色盤，里面嵌著混合的赭石與鈷藍，

像凝固的時光。那是她用第一次相遇時的顏料制成的，背面刻著 "8.2"，

是我們相遇的日期，還有行更小的字："江澈的眼睛像盛著秋天的湖。

"文化節(jié)當天的暴雨來得毫無征兆。我抱著她的畫框沖進禮堂時，她正在給展板貼保護膜。

淡紫色發(fā)帶襯得她臉色愈發(fā)蒼白，袖口露出的滯留針管上，還連著未摘的標簽，

標簽上的日期是三天前，護士的簽名旁畫著小小的笑臉。她看見我，

眼睛亮起來："快把畫掛到二號展位，和素描墻對齊。" 說話時她按住胸口，

那里剛打完最后一針促紅素，還在隱隱作痛。昨晚她在病房咳了整夜，枕頭上都是血漬，

卻堅持要出院參加文化節(jié)，說："我想親眼看見你看見那些畫的樣子。""閉眼。

" 她的手覆在我眼皮上，帶著松節(jié)油的氣味，指尖的紋路里嵌著細小的顏料顆粒。

幕布拉開的瞬間，

二十七幅素描在射燈下亮起 —— 每一幅都是我：趴在課桌上時翹起的頭發(fā)，

發(fā)梢沾著橡皮屑；打籃球時揚起的衣角，

褲腿上的灰塵被她用炭筆細細勾勒；給流浪貓喂食時蹲踞的姿勢，指尖還停留在貓咪的耳尖。

最后一幅是側臉，眼尾處暈著淺灰，像哭過的痕跡，

畫紙邊緣用極細的字寫著："江澈的睫毛在眼下投出陰影時，像蝴蝶停在雪地上。

" 這些素描她畫了整整三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