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穗尾端還墜著粒未及取下的碎玉 —— 是他翻遍后山玉礦尋來的，

說這樣 "小師妹揮劍時會有清音"。前世的我總嫌這劍穗不夠華麗，

非要他拆了重編嵌金絲的樣式，卻不知論道大會那日，他正是握著這柄纏著素色劍穗的劍，

替我擋下了魔宗修士十三道淬毒劍氣。那時我在玉階上飲著七師兄遞來的荔枝露，

看著他被抬回廂房時，衣擺已被血浸透成暗紫色，卻還強(qiáng)笑著說 "不疼"。

"三師兄的劍穗......" 我喉間發(fā)緊，前世的記憶如寒潭水漫上心頭，

"比去年的好看許多。" 話到嘴邊轉(zhuǎn)了彎，指尖撫過他袖口勾著的絲線，

忽然想起他曾在冬至夜，捧著被我打翻的酥酪站在檐下，雪花落滿發(fā)間卻不肯離去，

"明日讓廚房多蒸些桂花糖吧，你上次說......""沒、沒說什么！" 他慌忙擺手，

玄鐵劍差點(diǎn)從臂彎滑落，劍穗上的碎玉撞在劍鞘上叮咚作響，

"小師妹喜歡便好......" 尾音漸漸消散在晨霧里，他低頭盯著自己交握的手指，

指節(jié)因用力而泛白，

腕間還留著編劍穗時被絲線勒出的紅痕 —— 那是我前世從未注意過的細(xì)節(jié)。

梅枝忽然被風(fēng)撞得輕顫，殘雪簌簌落在他發(fā)冠上。我鬼使神差地伸手替他拂去雪粒，

指尖觸到他鬢角的碎發(fā)時，他如被驚雷劈中般猛地后退，玄鐵劍 "當(dāng)啷" 落地，

驚起石縫里蟄伏的草蟲。少年人耳尖的紅蔓延到脖頸，連耳垂都泛起薄紅，

像極了那年我在他生辰時，誤將他送的玉佩轉(zhuǎn)贈八師兄后，

他躲在藏書閣畫了整夜劍穗圖紙的模樣。

"抱歉......" 他彎腰撿劍的動作帶著幾分狼狽，

發(fā)冠上的玉墜在晨光里折射出細(xì)碎光斑，"小師妹若嫌素凈，

我、我今晚便去尋些銀絲......""不必。" 我打斷他的話，

從袖中取出昨日在膳房偷藏的半塊綠豆糕 —— 這是前世他最愛的點(diǎn)心，

卻因我一句 "甜食粘牙"，再未見過他吃，"素色挺好的，

配三師兄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