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遠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帶著熬夜后的沙啞和掩飾不住的興奮。視頻里，

一個模糊的人影在空蕩的房間里跳舞。動作扭曲得不自然，

像是關節(jié)被反向折斷后又強行接回去。背景音樂是某種我聽不懂的吟唱，

每隔幾秒就有一聲尖銳的金屬刮擦聲?！改憧丛u論區(qū)?！刮一瑒悠聊?，喉嚨發(fā)緊，

「全是同一句話。」「'跳得一模一樣'？這說明你模仿得很成功啊！」張遠笑了，「小夏，

我們要火了！」三天前，那個叫"影子舞者"的賬號私信我，

附了這段15秒的視頻和一句話：「模仿這個，你會火起來?！箾]有報酬承諾，

沒有后續(xù)解釋。

但張遠堅持要我試試——畢竟我的賬號"夏夜模仿秀"已經三個月沒有爆款了?！高h哥，

我模仿的時候...感覺不太對。」我揉著太陽穴，那里從拍攝完就一直抽痛，

「我明明只看了一遍視頻，但每個動作都記得清清楚楚，連那些...正常人做不到的角度。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你太累了。明天數據出來就好了，睡吧?！箳鞌嚯娫?，

我重新播放自己拍的模仿視頻。

屏幕里的我完美復刻了原視頻的每個細節(jié)——頭向后仰到幾乎折斷的角度，

手指以不可能的弧度彎曲，甚至在音樂里那個金屬刮擦聲響起時，

我的嘴角上揚到一個我從未做過的詭異笑容。我猛地鎖屏，把手機扔到床的另一頭。

第二天早上，我是被連續(xù)不斷的消息提示音吵醒的。999+條評論，粉絲數暴漲十萬。

我顫抖著點開評論區(qū)——「跳得一模一樣」「跳得一模一樣」「跳得一模一樣」

完全相同的評論刷了滿屏。我下拉刷新，新的評論還在源源不斷涌入，全部是這五個字，

連標點符號都一樣。「遠哥！這不對勁！」我撥通電話，聲音發(fā)顫?！柑袅?！

算法特別喜歡這種重復評論！」張遠完全沒在聽我說話，「公司決定給你推首頁了，

今晚再拍一個續(xù)集！」我打開原視頻想再看一遍，卻發(fā)現"影子舞者"的賬號消失了。

404錯誤頁面在屏幕上冷冷地瞪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