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星濺在張都監(jiān)衣擺暗藏的火藥引線上。沖天火光里，她翻滾至貢車底部，

指甲摳開車轅暗格，拽出整卷畫押供詞——每張血指印旁都摁著青州觀音院的蓮花印。

"證據(jù)在此！"紅玉嘶喊著將供詞拋向半空，早有準(zhǔn)備的說書人立即謄抄傳播。

當(dāng)總捕翻開她提前塞入袖中的蔡京門生懺悔書時(shí)，紅玉已退至胭脂鋪廊柱后。

柱面銅鏡映出對面酒樓窗內(nèi)寒光一閃，她猛然扯動(dòng)腰間絲絳，街心牌樓突然降下鐵網(wǎng)，

罩住某個(gè)正欲放冷箭的遼商。"姑娘好手段。"茶攤老翁遞來陶碗，

渾濁茶湯里沉著她昨夜投入水井的解毒藥渣。紅玉抿唇輕笑，

碗底忽現(xiàn)半枚帶齒痕的銅錢——正是樊樓黃金臺(tái)密室的鑰匙紋樣。

她指尖撫過錢孔邊緣的細(xì)微劃痕，這分明是林沖舊槍在雁翎甲上刮擦的特有痕跡。

暮鼓響起時(shí)，紅玉站在樊樓頂閣，看著御街清理血漬的雜役中混入三名禁軍教頭。

她展開從張都監(jiān)靴筒暗層搜出的密信，

火漆印下壓著半根相國寺的香灰——恰與魯智深所中毒箭尾部的舍利子成分相同。

信紙?jiān)跔T火上烘烤，漸漸顯出一行小字："觀音院地宮，存甲胄三千。"窗外忽有夜梟啼鳴，

她將密信折成紙鳶擲出。紙鳶掠過汴河時(shí)，某艘漕船悄然升起繪有狼頭紋的燈籠，

船底吃水線卻異常淺——正如七日前失蹤的那批霹靂珠重量。紅玉摩挲著袖中半塊虎符，

聽到樊樓地窖傳來悶響，那是新到的三百壇御酒正在被替換成摻入安神散的藥酒。

第六章：水泊借東風(fēng)蘆葦蕩里蒸騰的霧氣裹著血腥味，晁蓋肩頭滲血的麻布已被浸透。

他盯著百丈外官道上逡巡的火把長龍，

攥緊的樸刀在船板上刮出刺耳鳴響："那販棗子的白勝定是反水，灑家要剜出他的心肝下酒！

"紅玉單膝跪在漕船舵盤后，指尖捻開火浣布邊緣的焦痕。

這是三日前樊樓地窖暗格里取出的秘藏，此刻正裹著七壇偽裝成桐油的猛火油。

她忽將布角浸入水中，看那焦痕遇水反而泛起磷光，

映出布面暗繡的觀音院平面圖——正與魯智深袈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