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你既承了這份家聲，就得撐住?！薄澳呐卤澈笄Ы锶f擔(dān)，也得挺起背來。

”小姐點頭：“我明白?！彼酒鹕?。 “今日多謝夫人賞繡，女兒先告退。

”二夫人點頭：“走吧?！毙〗慊厣恚伊⒖唐鹕硐嚯S。 剛跨出門檻，

便聽二夫人又喚了一聲?！皩α?，今晚別忘了去正廳?！薄袄蠣斦f要見你?！毙〗阄⑽?cè)頭，

語氣溫順：“女兒記得?！蔽覀冏叱隼婊ㄔ骸?陽光變得刺眼，鋪滿青石路。

我望見小姐背影挺直，卻如弓弦繃緊。她沒有說話，一路沉默。我也未敢發(fā)聲，

只緊跟著她的步伐?？斓阶栽簳r，她忽然停下。我連忙止步。她轉(zhuǎn)身看我。 “今日之事，

不許與旁人提。”我立刻跪下。 “奴婢遵命?！彼戳宋乙粫?，轉(zhuǎn)身回屋。我依舊跪著，

直到她身影徹底消失。這便是小姐與二夫人的相處。 溫順，謹(jǐn)慎，步步有鋒。我站起身，

抬頭望天。 一群鴿子從屋檐飛過，羽影一閃而沒。黃昏未至，天邊已泛起一層灰紫。

院中晚梧落葉，沙沙作響。 我立在廊下，手里緊握披風(fēng)的一角。小姐坐在榻上，

未換衣裳。 她看著銅漏中緩緩滴落的水珠，神情冷淡。屋中燈未點，四角漸沉。

“辰時已過？”她忽然開口。我應(yīng)聲：“申末剛過?！彼⒁稽c頭，起身。 披上月白紗衣，

整好玉釵。我替她理好衣襟，綁緊腰帶。 她站得極直，仿佛已等這一刻許久?！白甙伞?/p>

”她一言令下，我不敢怠慢，提燈隨行。正廳位于府前主道旁。 門前石獅高臥，眼神森冷。

夜色未降，已有燈光透出屋內(nèi)。我們沿著青石板走去。 腳步聲在空廊中回響，

如細(xì)雨落葉。路過垂花門時，一只野貓躍上墻頭。 我心中一跳，急忙將燈舉高。

小姐神色未變，只緩緩前行。廳前已有下人候著。 見她到來，躬身行禮：“小姐請進。

”我止步于門外，依例不得入內(nèi)。她踏入門檻那一刻，風(fēng)卷起她的衣角。 我垂首站在門外，

雙手緊扣。正廳門扇微掩，燈光從縫隙間透出。 我聽見里面的腳步聲，沉穩(wěn)而緩慢。

“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