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劇烈咳嗽起來。滾釘刑留下的舊傷在陰雨天總是作痛，他抹去唇邊血跡，翻身上馬。

回到聽雨閣時已是深夜。顧長明推開房門，卻見云雪瑤端坐在他榻前，藥箱敞開擺在桌上。

“小姑姑？”“脫衣服?！痹蒲┈幯院喴赓W，手里碾藥的玉杵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顧長明下意識后退半步，這個動作讓她瞇起眼睛?！艾F(xiàn)在知道怕了？

單槍匹馬闖青城派時怎么不想想后果？”“我能應付?！薄叭缓髱е簧韨貋?？

”云雪瑤突然起身，一把扯開他衣領。猙獰的傷口暴露在空氣中，皮肉外翻，隱約可見白骨。

顧長明倒吸一口冷氣。云雪瑤的手指沾了藥膏按上來，冰得他渾身一顫。“疼？

”“……不疼?！庇耔啤爱斷ァ痹以谒幫肜?。云雪瑤突然掐住他下巴。

“顧家的藥人血脈不是讓你拿來糟蹋的，下次再這樣——”“就打斷我的腿？

”顧長明突然笑了，“這話沈棠常說?！狈块g里霎時安靜。云雪瑤松開手，繼續(xù)沉默地包扎。

當她的指尖不經(jīng)意擦過他鎖骨時，兩人同時僵了一瞬。“好了?！痹蒲┈幫撕髢刹?，

“最近別碰水?！彼D身時，顧長明突然問：“小姑姑當年為什么沒來救我們？

”云雪瑤的背影在月光下凝固成雕像。“我在西域，

收到消息趕回來時……”她的聲音啞得可怕，“只來得及從火場里搶出你大哥的尸體。

”顧長明攥緊了染血的衣帶?！八??！痹蒲┈庉p輕帶上門，“明天教你新的劍譜。

”門關上的瞬間，顧長明癱軟在榻上。傷口火辣辣地疼，卻比不上心口翻涌的酸澀。

他摸出枕下玉佩。唯一從長公主府帶走的物件，指尖摩挲著上面刻的“明”字。“蠢貨。

”他對自己說，卻將玉佩握得更緊。長公主府書房，燭火通明。沈棠展開最新密報。

“青城派分舵遭血洗，兇手疑似聽雨閣之人。

”紙角繪著一枚黑色羽毛標記——顧長明殺人后慣留的信物?！鞍㈩櫋彼_暗格，

取出一條褪色的發(fā)帶。這是顧長明第一次執(zhí)行任務受傷時，她親手從他發(fā)間解下的。

絲綢早已失去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