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看見沈曼欲言又止的表情——對方電腦屏幕上正打開《過度消費員工風控模型》，

預警線標紅的正是小雅的工號。午休時她在消防通道偷聽：“市場部那個白小雅，

聽說背的包頂三個月工資？”“噓，

據(jù)說她同時打好幾份工...”小雅攥緊外賣平臺的騎手接單器，指甲在塑料殼上摳出白痕。

這個月因為送餐遲到，她已經(jīng)收到三個差評。暴雨夜的地鐵站，小雅抱緊新包縮在角落。

積水倒映的霓虹廣告牌上，網(wǎng)貸代言人正對她微笑。手機突然炸響，

虛擬號碼發(fā)來短信：“白小姐，您朋友張美麗已成功借款十萬！”她嚇得撞上閘機，

包角在金屬欄桿劃出長長的傷口?；氐匠鲎馕輹r，天花板霉斑已蔓延成世界地圖。

小雅用防塵袋擋住“北美洲”，卻發(fā)現(xiàn)真皮開始發(fā)硬。她瘋狂搜索保養(yǎng)攻略時，

網(wǎng)貸廣告彈出：“檢測到您在高端社區(qū)，可提額至十五萬！

”樓下突然傳來房東怒吼：“202室再月底不交租就滾蛋！”當月最后一天，

便利店便當加熱的提示音和銀行短信同時響起。余額顯示-762.3，

正好是昨天沈曼講座里提到的“月光警戒線”。小雅顫抖著點開網(wǎng)貸APP，

“立即借款”的按鈕在冷柜熒光中泛著尸斑般的青灰，小雅深深的發(fā)誓：最后一次，

不然我就要流落街頭了！天又開始下雨，奢侈品店的射燈穿透出租屋裂縫，

在正品包上投下蛛網(wǎng)似的陰影。小雅蜷縮在潮濕的被子里，聽見樓上夫妻在吵花唄賬單。

她摸出枕頭下的星巴克會員卡，突然發(fā)現(xiàn)燙金logo早被磨成了灰白色。

第四章 雙重人生清晨六點的城中村還浸在墨色里，

白小雅蹲在公廁外的水龍頭前洗星巴克杯子，使勁刷洗讓她手指發(fā)紅，

杯底的咖啡漬怎么也刷不掉。昨天在茶水間順的香草糖漿正躺在包里，

和正品包的內襯摩擦出甜膩的響動。擠地鐵時她特意把包抱在胸前，金屬鏈條硌得肋骨生疼。

車廂電子屏滾動播放著網(wǎng)貸廣告，

代言人腕表的反光刺進她瞳孔——和昨天催收員手上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