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媛的朋友圈停更在手術前一天，最后一張是陳巖戴著呼吸面罩比V字的照片，

配文"等你康復"。她猶豫片刻，發(fā)了條消息："我們需要談談。

"紅色感嘆號立刻跳出來——消息已發(fā)出，但被對方拒收了。被拉黑了。

這個認知比腰上的傷口更疼。林小滿沖進浴室，在嘩嘩水聲中干嘔起來。鏡子很快蒙上水霧，

但依然能看清自己肋骨凸出的身體——短短兩周，她輕了整整八斤。第二天早上，

低燒讓林小滿在晨光中醒來。額頭上貼著退燒貼——她不記得自己什么時候貼的。

手機里有三個張總的未接來電，和一條措辭嚴厲的郵件："若明日仍不到崗，

將視為自動離職。"醫(yī)院血液科的電話始終忙音。林小滿裹著羽絨服再次來到醫(yī)院，

卻被護士站告知："陳巖先生昨天已出院。""能給我他的新地址嗎？

有些術后注意事項...""抱歉，"護士打斷她，"VIP病人資料保密。

"她低頭整理文件，耳根卻微微發(fā)紅。林小滿突然伸手按住文件："那周醫(yī)生呢？

""周主任今天有手術。"護士抽回文件，"您可以預約下周的門診。""我就在這兒等。

"候診區(qū)的時鐘從上午十點走到下午四點。林小滿喝完第二杯自動販賣機的速溶咖啡時，

手術電梯"叮"地一聲打開。周醫(yī)生邊摘口罩邊和助手說話，

白大褂下擺沾著可疑的褐色污漬。"周醫(yī)生！"林小滿攔住他，"能耽誤您一分鐘嗎？

"周維的眼神閃爍了一下："林小姐...你該好好休息。""陳巖去了哪里？

""病人隱私...""我是他的骨髓捐獻者！"林小滿的聲音在空曠走廊產生回音，

"我有權知道自己的細胞去了哪里！"周維迅速將她拉進辦公室，鎖上門："冷靜點。

"他倒了杯水推過來，"陳巖去瑞士療養(yǎng)了，蘇媛陪同。這是標準程序——移植后避免感染。

""那我的檢查結果呢？為什么一直低燒？""個體差異。"周醫(yī)生翻開病歷本又合上，

"建議你查個血常規(guī)。"他寫處方時鋼筆突然沒水，在紙上拖出一道難看的藍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