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罰舉著“我是蠢貨”的牌子站了一節(jié)課。但此刻，她看著那道二元一次方程，突然舉起手。

“林小滿？”王老師挑眉，“你要浪費大家時間？”教室里響起竊笑。她深吸一口氣，

清晰地說出解題步驟。空氣凝固了。王老師臉色陰沉：“你抄了誰的？

”“我沒有……”“滾去后面站著！”他抓起粉筆頭砸在她額頭上，

“作弊的垃圾不配坐前排！”班長陳悅回頭沖她甜甜一笑，用口型說：“廠妹。”放學(xué)后，

小滿在廁所隔間里發(fā)現(xiàn)被撕爛的英語書。水龍頭嘩嘩響，外面?zhèn)鱽礞倚Γ骸八质蔷乒恚?/p>

她媽是啞巴，怪不得生個弱智！”她摸到口袋里的五百塊錢——那是母親今早偷偷塞給她的，

沾著蒜味和眼淚的咸澀。前世她用它買了安眠藥，這一次，她攥著錢走向書店。

夕陽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長，像一把終于出鞘的刀。林小滿站在家門外，她停住了腳步，

手里攥著剛買的二手輔導(dǎo)書，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樓道里彌漫著廉價白酒的餿味——父親今天又喝醉了。她輕輕推開門，

看見母親張素芬正跪在地上擦酒漬，袖口沾著醬油色的污垢。“媽……”母親猛地抬頭，

沖她拼命擺手，示意她快躲進(jìn)里屋。但來不及了。“喪門星回來了？

”里屋傳來玻璃瓶倒地的悶響。林建國耷拉著拖鞋晃出來，眼球上爬滿血絲，

像頭瀕死的公牛?！奥犝f你今天在學(xué)校逞能？”父親一把扯過她書包，輔導(dǎo)書嘩啦掉在地上，

“哪來的錢買這些破玩意？”母親撲過來擋在她前面：“是我給的，

孩子想學(xué)——”“學(xué)個屁！”酒瓶砸在母親背上，她悶哼一聲跪倒。小滿去扶母親，

摸到她蝴蝶骨突兀的弧度——這件穿了五年的毛衣下，原來藏著這么瘦的軀體。

前世她只顧怨恨母親不保護(hù)自己，卻從未發(fā)現(xiàn)母親早已被生活啃噬成空殼。

父親揪住小滿衣領(lǐng)：“王老師說了，你這種貨色趁早嫁人換彩禮！

”唾沫混著酒氣噴在她臉上，但她這次沒發(fā)抖。余光里，

母親正偷偷把水果刀推進(jìn)沙發(fā)墊下——這是她懦弱人生里最勇敢的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