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你對著這張臉時，究竟在透過我看誰？”倒數(shù)第二天，

游樂園的霓虹燈在夜幕中暈成斑斕光團。

江素芊指著旋轉(zhuǎn)木馬笑靨如花：“八年前你在這里給我贏過巨型泰迪熊呢！

”沈樅望著獎品架上的玩偶，憶起某個雪夜。他被江茜拉著出門，女孩縮在羽絨服里，

眼睛亮晶晶地指著抓娃娃機比劃：【我抓那只小熊給你！】他當時不明白也不甚在意，

卻在拿到玩偶時發(fā)現(xiàn)她紅腫的指尖。原來她竟自己偷偷練到深夜。此刻他鬼使神差地投了幣。

機械爪搖晃著落下，精準抓住玩偶熊的耳朵?！敖o我的？”江素芊驚喜伸手。

沈樅卻將小熊塞進風衣內(nèi)袋：“改天送你新的?！庇暝较略酱?，電影院的暖氣熏得人昏沉。

愛情片里的男女主在雨夜擁吻，江素芊將爆米花桶推過來時，

沈樅恍惚看見江茜蜷在沙發(fā)角落的模樣。她總愛在他看新聞時，偷偷摸摸待在一旁。

黑白光影里，她的手指在膝頭無聲比劃著臺詞，像一場無人觀賞的獨角戲。

當熒幕上響起《卡薩布蘭卡》的經(jīng)典臺詞“世上有那么多城鎮(zhèn)，城鎮(zhèn)里有那么多酒館，

她卻走進了我的”，沈樅突然起身離席?！澳闳ツ?？”江素芊在影廳門口拽住他。

沈樅望著她與江茜兩分相似的眉眼，喉結(jié)重重滾動。最后一場約會在江家舞蹈室。

江素芊換上酒紅色探戈舞裙，腰鏈隨著旋轉(zhuǎn)叮咚作響：“和十年前一樣，我跳，你看。

”沈樅倚在鏡墻前，看著她在木地板上劃出凌厲弧線。鑲鉆高跟鞋叩擊的節(jié)奏，

與記憶中年少時的舞步重疊，可他的目光卻不受控地飄向角落——那里仍擺著江茜的帆布鞋，

鞋頭落著些灰。“感覺如何？”江素芊喘著氣停下，胸口的汗珠將衣料浸成深紅。

沈樅的視線穿透她搖曳的裙擺，仿佛看見另一個單薄身影?！澳阃高^我的眼睛，

在看誰的故事？”江素芊突然捧住他的臉。眼中倒影似割裂成兩個世界。

左邊是光鮮亮麗的探戈女王，右邊是蜷在暗格里發(fā)抖的啞妻。

原來他早就把江茜的痕跡刻進骨血，只是驕傲蒙住了眼睛。江素芊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