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張照片拍攝于地下室內(nèi)：七具呈跪拜姿勢的干尸圍著青銅鏡，

鏡面映出的拍攝者穿著民國長衫。書房傳來翻頁聲。周默舉著消防斧撞開門時，

穿月白旗袍的背影正在翻閱日記全本。

枯骨手指停在其中一頁："...爹爹用銀針刺穿阿香的天靈蓋，

說這樣魂就逃不掉了..."身影轉(zhuǎn)過來的瞬間，周默的斧頭劈進書架——那里根本沒有人。

"你分不清鏡子內(nèi)外了。"陳垣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所有玻璃罐中的標(biāo)本突然轉(zhuǎn)向周默，

泡脹的眼球同步轉(zhuǎn)動。書架上的《本草綱目》自動翻到"人部"，

插圖里的經(jīng)絡(luò)圖正在變成棲云居的平面圖，地下室位置標(biāo)著血紅的"囍"字。

閣樓天窗的月光忽然變成暗紅色。周默喘著粗氣推開門，

五芒星陣中央的鏡子此刻清晰映出兩個身影：他自己，以及背后穿著民國長衫的男人。

鏡中人的手正從周默嘴里緩緩抽出，指間纏繞著黑色發(fā)絲。"三十三年？

"林世誠的聲音從周默喉嚨里發(fā)出，

"只要三十三個時辰..."他的左手不受控制地舉起斧頭，朝自己右腿砍去。

鮮血噴濺在鏡面上，形成倒流的溪流。

鏡中世界逐漸清晰：無數(shù)個周默正在不同房間里重復(fù)死亡，

而陳垣的殘軀被鐵鏈鎖在鏡框邊緣。地下室傳來鐵鏈崩斷的巨響。

周默用打火機點燃日記本扔向鏡面，

火焰中浮現(xiàn)林晚秋完整的臉："兩面鏡子相對時會形成無限回廊，

那是它的食道..."她的聲音突然變成陳垣的慘叫，"快打破所有鏡子！

"走廊里的穿衣鏡映出周默舉斧的身影，但動作慢了半拍。當(dāng)斧刃接觸鏡面的剎那，

無數(shù)蒼白手臂從鏡中伸出。最粗的那根鐵鏈突然纏住周默的腰，將他拖向地下室。

在墜落的瞬間，他看見三樓真正的"那個東西"——由所有死者面孔拼成的巨大肉團，

正從每一面鏡子里擠出。腐臭味濃得能嘗出味道。地下室的青銅鏡已被血污覆蓋，

鏡框上七具干尸的嘴巴開合著同一句話："換你當(dāng)守鏡人..."周默的右手突然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