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彌漫著香爐的煙氣，混雜著小黃門身上因為奔跑而散發(fā)出的汗味，

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來自殿外寒風(fēng)帶來的硝煙氣息?！澳憬惺裁疵郑俊壁w桓問道，

聲音很輕。“奴……奴婢……?！帉m小……小安子……”小黃門牙齒打顫。

“福寧宮的？”趙桓點點頭，那是太上皇的居所，“是你親耳聽到太上皇下的旨意？

”“是……是太上皇……親口對……對梁……梁總管說的，

命……命奴婢速速前來傳旨……”小安子語無倫次?！傲簬煶?？”趙桓眼中寒光一閃。

果然是他！這個歷史上與蔡京、童貫等人并列的“六賊”之一，太上皇最寵信的大太監(jiān)！

“旨意呢？”趙桓伸出手。“沒……沒有書面旨意……是……是口諭……”小安子顫抖著說。

“口諭？”趙桓慢慢站起身，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好一個口諭！”他轉(zhuǎn)過身，

目光緩緩掃過殿下百官，最后落在李邦彥臉上。“李相公。”“臣……臣在。

”李邦彥心中莫名一突。“你剛才說，太上皇旨意大于天，朕不可違逆，是嗎？”趙桓問道。

“是……是啊陛下！父命難違，古來……”“那么朕問你，”趙桓打斷他，聲音陡然提高，

“如今，這大宋的皇帝，是朕，還是太上皇？！”“這……”李邦彥額頭冒汗，

這個問題太要命了！說太上皇是皇帝，那就是謀逆！說當(dāng)今陛下是皇帝，

那太上皇的旨意……“說！”趙桓向前一步，逼視著他。

“自……自然是陛下您……您是萬乘之君……”李邦彥被逼得沒辦法，只能硬著頭皮回答。

“很好！”趙桓點點頭，“既然朕是皇帝，那朕下的旨意，是不是旨意？

”“是……是……”“朕剛才下的旨意是什么？”“是……是命李綱大人負(fù)責(zé)城防，

死守汴京……”李邦彥的聲音越來越低。“那太上皇的‘口諭’，又是讓朕做什么？

”趙桓步步緊逼?！笆恰亲尡菹麻_城迎降……”“那么，李相公，

”趙桓的聲音如同寒冰，“你來告訴朕，這兩道旨意，一道是當(dāng)朝天子下的，

一道是太上皇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