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學(xué)會了辨別金沙與石英的光澤，記住了水流沖刷的角度，

也將"老風(fēng)口"三個字刻進(jìn)了掌心。當(dāng)?shù)谝豢|晨光染紅天際時，陳有貴的身影出現(xiàn)在河對岸，

腰間的鹿皮袋空了大半，眼里卻燃著異樣的光。"跟我去見個人。

"他掏出塊用油紙包著的東西，里面是半塊咬過的硬餅，夾著張字條，字跡被水浸得模糊，

"有人想幫你。"林晚秋展開字條，辨認(rèn)出上面歪歪扭扭的字跡："明晚子時，廢棄選礦廠。

帶羅盤。"落款是個歪歪扭扭的"周"字。她想起昨晚馬礦主身后那個沉默的中年人，

總在人群邊緣擦拭著一盞老式煤油燈。"老周是你爸的舊識。"陳有貴往河里吐了口痰，

痰沫里混著細(xì)小的沙粒，"但記住，在這兒別信任何人。金子能讓親兄弟動刀子，何況外人。

"陸野的話和陳有貴的警告在耳邊交織，林晚秋望著晨霧中的礦區(qū)，

忽然想起父親信里的最后一句話："淘金的人眼里只有金子，

卻忘了沙子里藏著比金子更重要的東西。"她握緊玻璃瓶，金屑與銀戒在晨光中輕輕碰撞，

發(fā)出細(xì)碎的聲響，像某種隱秘的召喚。風(fēng)沙又起了，卷著沙粒撲在臉上。林晚秋裹緊圍巾，

跟著陳有貴往礦區(qū)深處走去，靴底踩過的沙地上，留下一串深淺不一的腳印，

很快又被新的風(fēng)沙掩埋。第二章 選礦廠的夜訪者暮色像被揉皺的灰布，

裹住了廢棄選礦廠的殘垣斷壁。林晚秋攥著羅盤，指針在"子"字方位劇烈震顫。

生銹的鐵門半掩著，門后荒草沒過膝蓋，某片草葉上還掛著未干的泥點，

像是有人匆忙間留下的足跡。"來了？"煤油燈的光突然在二樓窗口亮起，

老周的影子被拉得細(xì)長，像根彎曲的鐵絲。他下樓時，木樓梯發(fā)出"咯吱咯吱"的呻吟，

腰間的牛皮煙袋隨著動作晃出細(xì)碎的響聲。林晚秋后退半步，鞋底碾到塊碎玻璃，

發(fā)出刺耳的脆響。月光從破瓦縫里漏進(jìn)來，在老周臉上織出明暗交錯的網(wǎng)，

他左眼角那顆黑痣隨著呼吸輕輕顫動，像停在皺紋里的一只甲蟲。"你爸臨走前，

把礦脈圖撕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