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要和牌局融為一體。他低頭看見地上的骨牌正在重組，擺出的正是女兒病房的方位，

而“十三幺”的牌型中央，空著的那個位置，分明寫著“陳小雨”三個字。暴雨突然停了，

麻將館里陷入死寂。陳建軍聽見自己的心跳聲越來越慢，每一聲都對應(yīng)著骰子的轉(zhuǎn)動。

當骰子最后一次停在“十三”時，他看見石墻上自己的名字旁，“十三”的符號突然裂開，

露出里面的數(shù)字——0?！鞍职?，救我……”女兒的哭聲從地底傳來，混著川江號子的尾音，

變成了麻將牌落地的脆響。陳建軍猛地轉(zhuǎn)身，看見鐵門后站著個小小的身影，

頸間掛著串骨牌項鏈，正是他藏在煙盒里的那張三萬——牌面上的血手印，

此刻正緊緊掐著女兒的脖子。第四章：十三張“冥牌”2005年10月26日，凌晨兩點。

陳建軍蹲在出租屋的馬桶蓋上，手里攥著從牌局里偷帶出來的“三萬”。

臺燈的光把骨牌的影子投在墻上，牌面的血手印突然扭曲，像只活過來的手在抓撓墻壁。

他摸出從醫(yī)院順來的解剖刀，刀刃抵住牌背的竹紋。當?shù)都鈩澠浦衿さ乃查g，

一股腥甜的氣味涌出來——不是竹子的清香，而是腐尸混著骨髓的味道。竹片剝落的地方，

露出下面的骨面，青白的骨質(zhì)上竟刻著細小的編號：“307-13”。“咔嗒”，

解剖刀劃破骨面。陳建軍看見骨牌的橫截面里，無數(shù)細小的血管狀紋路呈放射狀分布，

中心處嵌著粒黑色的圓點，像凝固的血珠。更駭人的是，當?shù)度杏|碰到圓點時，

骨牌突然發(fā)出類似人類呻吟的低吟，牌面上的血手印猛地攥緊，在桌面上留下五道血痕。

他猛地松手，骨牌掉在地上，牌面朝上的“三萬”竟變成了“九筒”，

原本的血手印化作九顆血珠，均勻分布在圓圈里。陳建軍想起《巴縣志》里的記載，

三百零七具骸骨制成十三副牌，每副牌對應(yīng)二十三個亡魂——而他手中的這張，

正是第三百零七個亡魂的指骨。手機在褲兜震動，是醫(yī)院發(fā)來的病危通知。

陳建軍盯著屏幕上“陳小雨瞳孔散大”的字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