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初步判斷是機械性窒息?！彼f，“嘴巴被塞住，喉嚨里也有異物。

”我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一絲悲傷，卻并不劇烈。我不是冷血，只是……這場死亡，

來得并不意外。甚至某種意義上說，它姍姍來遲?！白蛲砟谀睦铮俊本靻??！俺霾?，

在外地?！蔽一卮鸬酶纱啵坝胁盥脝?，也有酒店監(jiān)控。”“您回來時，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嗎？

”“她屋子燈是關(guān)著的，門虛掩著，我沒進去。我……我以為她睡了?！蔽翌D了頓，

又補了一句：“我和她關(guān)系不是很好。”警察看了我一眼，沒有說話，只是把記錄本合上，

點了點頭：“明白了?！蔽谊P(guān)上門，靠在門后，沉默了很久。我撒了謊。我沒有出差。

我昨晚就在家——我甚至整晚都醒著。我是聽著她死的。昨晚十一點零九分，

樓下傳來一聲刺耳的咳嗽聲。我正坐在電腦前刷著無聊的短視頻，耳朵幾乎是本能地豎起來。

那聲音有些像掐著嗓子發(fā)出的低嗚，一下、兩下，斷斷續(xù)續(xù)，后來是猛烈的撞擊聲，

像有人用拳頭捶打墻壁。我起初以為她犯病了，或者跌倒了，可我沒有動。

我只是把耳機摘下，坐在床邊，聽了一會兒。她有精神病史，確診過一次妄想型精神障礙，

但從不承認。她不吃藥，也不去看醫(yī)生，只相信她自編的一套“養(yǎng)神訣”，

每天早上面朝東念半小時咒語，晚上躺在床上跟空氣說話。我十七歲搬出她的臥室，

十九歲從大學退學，二十六歲從精神病院出院。從那之后，我在她頭頂搭了個小房間，

一人一層，幾乎不打照面。我以為，這樣就能彼此平安。可我錯了。她的病，

從來沒“病好”，只是學會了躲起來。而我——從沒真正離開過。十一點二十三分，

我聽到了清晰的踱步聲。不止是走動，更像是在屋子里來回踱著什么節(jié)奏。

那節(jié)奏像踩在心臟上，一下一下，越來越重，越來越急促。

“別碰我……別碰我……”她的聲音忽然變得尖利，像鈍刀刮玻璃。我猛地一哆嗦，

想站起來，又停下。她在發(fā)瘋。這不是第一次。幾年前她也這樣，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