曇花照影又一春。"第六章：照影劫---裴硯第一百次描壞曇花鈿時，銅鏡突然長出青絲。

纏繞梳篦的銀發(fā)間混著幾縷烏黑，像雪地里蜿蜒的血跡。他撫過鏡中人的眉眼，

指尖觸到溫熱的水霧——這是云昭死后第十年，銅鏡第一次落淚。"將軍又在演深情的戲碼？

"暗衛(wèi)首領跪在屏風外，呈上從盜墓賊手中截獲的玉枕，"工匠驗出枕芯填著人皮，

繪有前朝祭天密文。"燭火舔上玉枕金線時，裴硯聽見云昭在笑。

那張他親手收斂的蒼白面容，此刻正在火光中妖冶舒展："阿硯怎舍得燒我最后的棲身之所？

"玉枕突然炸開，漫天灰燼里浮著張完好的皮卷——竟是新帝筆跡的罪己詔。

"永寧三年臘月初七，朕借棲霞寺鐘聲掩三千哭魂..."裴硯的誦讀聲漸弱，

最后幾個字化作喉間腥甜。皮卷角落印著胭脂唇印，

與云昭及笄那日留在他戰(zhàn)袍上的一模一樣。地宮傳來的轟鳴聲震碎窗欞，

裴硯提著骨瓷燈闖入密道時，冰棺正在吞噬那件紅衣。棺蓋內(nèi)側密密麻麻刻滿小字，

是他再熟悉不過的筆跡："裴硯飲下合衾酒時，子時三刻將朱砂抹在..."記憶突然錯亂。

裴硯驚恐地發(fā)現(xiàn)，自己竟不記得云昭咽氣時的場景。骨瓷燈映出冰棺底部暗格，

里面躺著半枚玉璽——與他書房用來鎮(zhèn)壓軍報的鎮(zhèn)紙，恰好能合成完整的鳳凰圖騰。

"將軍終于記起來了？"暗衛(wèi)首領的劍尖挑開人皮面具，露出與云昭九分相似的臉，

"長公主當年產(chǎn)下的，本是一對雙生鳳凰。"她突然劃破掌心，血珠滾入冰棺縫隙，

"姐姐把命換給你那夜，我才是被灌下啞藥的傀儡。"裴硯的佩劍刺穿女子肩胛時，

冰棺中的紅衣突然立起。云昭的聲音從四面八方涌來："阿硯可知，

為何你每月朔日心口劇痛？"褪色的衣料寸寸碎裂，露出內(nèi)襯上干涸的血卦，

"我把自己做成了你的本命蠱。"地宮燭臺接連爆裂，

裴硯在血光中看清壁畫真容：十二歲的云昭跪在祭壇，腕間銀鈴鎖著個小乞丐。

國師手中的龍鳳燭正在互換火苗，而那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