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酒潑濕她高定禮服。她霍然起身指著我罵：“你非要毀掉峻峰的心意？

難怪方姨說你——”“說我克死親爸？”我擦掉濺到唇邊的辣油，舌尖灼痛像吞了火炭。

十歲生日那晚，父親圍著綴滿辣椒的圍裙在廚房哼歌，鍋里的水煮牛肉咕嘟冒泡。

他轉頭沖我笑：“天翊以后結婚，爸爸給你做十桌全辣宴……”葬禮那天靈堂供著辣子雞，

繼父摟著顧峻峰嘆氣：“天翊爸爸真是，明知自己有心臟病還吃這么刺激。

”母親一巴掌打翻我攥著的辣椒罐：“晦氣東西！以后家里不許見紅！

”林婉如還在喋喋不休：“裝什么深情？你爸死的時候你連滴眼淚都沒掉！你這副樣子，

真給我丟人！”我盯著她翕動的嘴，突然想起診療室里艾瑞克醫(yī)生的話：“創(chuàng)傷會篡改記憶，

但味覺永不撒謊?！崩蔽稘B進袖口的纖維里，我起身時帶翻整桌宴席。瓷盤碎裂聲里，

父親哼的那首《辣妹子》突然在腦海炸響，尖銳到刺穿耳膜?！半y為林總調查這么細。

”我掰開她掐在我肩頭的手，“連醫(yī)生都說我創(chuàng)傷性失憶——”指尖戳了戳她心口，

辣椒油在她白襯衫上洇出指印：“你怎么比我還清楚，我沒為我爸哭過？”滿室死寂中，

我撿起片碎瓷劃開掌心。血滴進辣湯里，暈成朵朵紅梅。“這樣夠紅了嗎？

”我笑著把血抹在顧峻峰慘白的臉上，“你們不是最愛看這種熱鬧？”我丟下碎瓷片，

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那棟房子。06.我是被突然打開的臥室燈照醒的，

林婉如直接開了最大的亮度。她掀開被子時，我被燈光刺得眼皮生疼。

“峻峰托關系找了頂尖的脫敏治療師?！彼话寻盐依饋肀莆衣犓f話，

“明天開始每天泡兩小時泳池，你這破病早該治好了。”我蜷縮著去夠床頭柜上的藥瓶，

卻被她搶先掃進垃圾桶?！澳愕男睦碇委熚蚁韧Ａ??！狈魍∧z囊砸在金屬桶壁上的聲響，

像極了我媽骨灰盒落地時的悶響?！澳銘{什么——”“就憑你這副鬼樣子！

”她突然掐住我脖子，拇指按在氣管上微微施力，“峻峰每次見你都做噩夢，方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