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在那片死灰般的絕望里，似乎還藏著一絲微弱的、難以理解的……釋然？

這絲釋然像火星濺入油桶，瞬間點燃了我所有的瘋狂?！叭ニ腊?！殺人犯！

” 我的嘶吼沖破喉嚨，帶著血沫的腥氣。手臂高高揚起，用盡全身的力氣，

朝著他毫無防備的胸口，狠狠捅了下去！“噗嗤——”一聲沉悶得令人牙酸的鈍響。

鋒利的陶瓷刀身幾乎沒有遇到太大的阻力，就輕易地撕裂了柔軟的棉質(zhì)T恤，

深深沒入血肉之中。溫?zé)岬囊后w瞬間噴涌出來，濺在我的手背上、睡衣上，

帶著濃烈到令人作嘔的鐵銹味。時間仿佛凝固了。預(yù)想中的掙扎、慘叫都沒有發(fā)生。

陳默的身體只是劇烈地痙攣了一下，像被強電流擊中。他猛地抬起頭，

眼睛死死地、難以置信地瞪著我。劇痛讓他英俊的臉?biāo)查g扭曲，額頭青筋暴起，

豆大的冷汗立刻冒了出來。然而，那眼神深處，除了巨大的痛楚，

竟然真的……有一絲如釋重負(fù)的輕松？甚至……一種扭曲的、難以言喻的……安心？

他張了張嘴，大量的血沫不受控制地涌了出來，染紅了他的牙齒和下巴。

他喉嚨里發(fā)出“嗬嗬”的、破風(fēng)箱般艱難的氣音。他沾滿鮮血的手，用盡最后一絲力氣，

顫抖著抬起來，沒有去捂那致命的傷口，反而極其緩慢、極其艱難地向上摸索，最終，

冰冷、粘膩的指尖，輕輕觸碰到我同樣沾滿鮮血的臉頰。那觸感，像一條冰冷的毒蛇爬過。

他的嘴唇艱難地翕動著，聲音微弱得幾乎被窗外的雨聲淹沒，

卻像驚雷一樣炸響在我耳邊：“好……好……這樣……也好……” 他嗆咳著，

更多的血涌出，眼神開始渙散，卻死死鎖定著我，

“……照顧……好……樂樂……一定……要……”“樂樂”兩個字，像最后兩根微弱的琴弦，

被他用盡生命撥動。話音未落，他眼中的光徹底熄滅。那只撫在我臉上的手，

帶著黏膩的鮮血，無力地垂落下去，重重地砸在地板上。他整個人像被抽掉了所有骨頭，

軟軟地向前傾倒，額頭“咚”的一聲撞在我的膝蓋上，滾燙的血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