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到客廳，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無波：“媽，我出去一趟，

約了同學去圖書館復習?！眿寢屨谏嘲l(fā)上，揉著有些發(fā)脹的太陽穴，聞言抬起頭，

臉上是強撐起的笑容：“去吧，路上小心點。中午回來吃飯嗎？”“不了，

我們在外面隨便吃點?！?我避開她帶著倦意的目光，不敢多停留一秒，

生怕自己眼神里的決絕和恨意會泄露分毫，“媽，你……臉色不太好，喝了藥就躺會兒吧，

別累著?！薄皨屩溃憧烊グ?。” 她擺擺手，那笑容里的疲憊更深了。

我?guī)缀跏翘右菜频碾x開了家。門在身后關上的瞬間，初夏溫熱的空氣包裹上來，

卻絲毫驅不散我心底的寒冰。每一步踏在老舊樓道的臺階上，都發(fā)出沉悶的回響，

像是在為一場無聲的戰(zhàn)役擂響戰(zhàn)鼓。沒有選擇正規(guī)的大銀行，它們的流程太慢，審核太嚴。

我循著前世模糊的記憶碎片，鉆進城市繁華商圈背后那些幽深曲折的小巷。

空氣里混雜著廉價香水、油煙和潮濕霉變的氣味。

霓虹燈招牌閃爍著“小額貸款”、“快速抵押”等字樣，在白天也顯得刺眼而曖昧。

玻璃門推開，劣質(zhì)香薰的味道撲面而來，帶著一種令人不適的甜膩。

柜臺后面坐著一個穿著花哨襯衫、脖子上掛著粗金鏈子的男人，正低頭刷著手機，

眼皮都沒抬一下?！袄习?，抵押貸款?！?我的聲音在略顯空曠的店鋪里響起，

帶著一絲刻意壓制的緊繃。男人這才慢悠悠地抬起眼皮，渾濁的目光在我身上掃了一圈，

從頭頂?shù)侥_底，帶著毫不掩飾的估量和輕蔑。一個穿著普通校服、背著舊書包的女學生，

出現(xiàn)在這種地方，本身就透著古怪。“抵押什么？” 他懶洋洋地問，吐出一口煙圈。

我從書包里拿出那個用手帕包得嚴嚴實實的小包，一層層打開。

溫潤通透的翡翠彌勒佛在昏暗的光線下，流轉著內(nèi)斂而奪目的翠色。男人的目光瞬間凝住了，

渾濁的眼底閃過一絲精明的亮光。他掐滅了煙，身體微微前傾，仔細端詳著。“喲，

水頭不錯……老坑玻璃種？” 他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