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顫巍巍地掏出幾張皺巴巴、邊緣發(fā)毛的……紙幣。面額加起來，大概夠買半包煙。

林九安沒說話，只是看著他。血月下的交易，殘酷而直接。這點東西，不夠。

王瘸子臉上的肌肉劇烈抽搐起來，絕望更深。他猛地抬頭，

渾濁的眼睛里爆發(fā)出一種瀕死的瘋狂，壓低了聲音，帶著哭腔：“安子…安子你行行好！

我…我被‘那東西’盯上了！就…就在巷子口！它在等我！它要我的命！

這煙…這煙能讓我…讓我走得安生點！求你了！”他枯瘦的手指向門外無邊的黑暗，

恐懼幾乎凝成實質(zhì)。林九安順著他的手指瞥了一眼。便利店慘白的光暈外，

濃稠的黑暗如同活物般蠕動。隱約間，似乎真的有一個極其模糊、不成形體的輪廓，

貼在對面剝落的墻皮陰影里，散發(fā)著陰冷、貪婪的氣息。討命債鬼。

一種最低級、卻也最難纏的游魂，像跗骨之蛆，一旦被它認(rèn)定“欠了命債”，

就會不眠不休地糾纏，直到目標(biāo)精神崩潰或意外死亡，它就能吸食掉那最后一口怨氣。

王瘸子年輕時據(jù)說是個狠角色，手上不干凈。血月之后，這種“業(yè)債”最容易招來這種東西。

林九安沉默了幾秒。他不是圣人，自身難保。他默默拿起那包“夜來香”，

推給王瘸子：“煙，拿走。東西，留下。快滾?！蓖跞匙尤缑纱笊?，一把抓起香煙，

連滾爬爬地沖向門口，拉開門就扎進了濃墨般的黑暗里，連門都忘了關(guān)。

寒風(fēng)裹挾著更濃郁的腥氣涌進來。林九安走過去，準(zhǔn)備關(guān)門。

就在他握住冰冷門把手的瞬間——“嘩啦啦啦——！”店里的老式收銀機，

突然毫無征兆地瘋狂運轉(zhuǎn)起來！生銹的齒輪發(fā)出刺耳的摩擦聲，像是垂死者的哀嚎！

打印紙卷如同失控的毒蛇，瘋狂向外吐著！林九安猛地回頭，瞳孔驟縮！

只見那卷泛黃的打印紙上，噴吐出的不是商品清單，也不是數(shù)字！而是一張張……紙錢！

裁剪粗糙的黃裱紙，上面用猩紅的、仿佛尚未干涸的血液，

歪歪扭扭地印著猙獰的鬼臉圖案和扭曲的符文！更詭異的是，每一張“紙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