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想起家里那只總是跳上床的橘貓——現(xiàn)在它肯定在撓我房間的門。窗外樹影在墻上搖晃，

像極了媽媽每晚來掖被角時晃動的影子。手機屏幕亮起又暗下。

我盯著通訊錄里“父親”的備注，手指懸在撥號鍵上方。這個時間爸爸應該正在給我熱牛奶，

他總說睡前喝能長高...雖然“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187公分了。喉結隨著抽泣上下滾動，

原來男生哭的時候胸口會這么悶。04市聯(lián)考的成績出來了，看到穩(wěn)坐第一的程默，

聽老師說他這次比第二名足足高了17分呢。再看看99名的自己，

人與人的差距怎么這么大。程家的書房里，墻面上的金色獎狀在射燈下像某種莊嚴的審判席。

第一次和程默的父親面對面，不自覺的有些緊張。

書桌上的全市聯(lián)考數(shù)學試卷被紅筆圈出最后一道，那道被扣2分的幾何證明題旁寫著「浮躁」

的批注?！澳阒廊?00分以上的人有多少嗎？才比第二名多17分，

最近是不是驕傲了，你別忘了，你媽媽最喜歡你優(yōu)秀，考第一才能去見她。”聽到這句話，

指節(jié)在書桌下攥得發(fā)白，指甲陷進掌心的疼痛像根刺扎進神經(jīng)。

頭頂?shù)陌谉霟粼谝曇袄飼為_慘白的光暈，

玻璃窗映出自己陌生的輪廓——那是程默清瘦的側臉，可胸腔里翻涌的怒意分明是自己的。

想起上周熬夜復習到三點，爸媽送來的鮮蝦粥和按摩儀；上個月月考進步五名，

全家去迪士尼拍了套公主合影。而現(xiàn)在這具身體的主人，

考了年級第一居然只配得到一個冰冷的交易條件？舌尖已經(jīng)頂?shù)烬X關的臟話突然剎住，

喉結滾動咽下鐵銹味的唾沫。程爸看我不說話，告訴我這周末可以去看媽媽，

說完繼續(xù)看他那好像永遠忙不完的工作。推開療養(yǎng)院307室的門，

消毒水味里混著梔子花的味道。程媽媽蜷縮在窗邊編織一條永遠織不完的毛衣，

毛線針在蒼白的指間顫抖。第一眼只覺得溫柔、漂亮，還有脆弱。

我模仿程默的習慣性動作——將考試第一的試卷輕輕放在床頭柜。

看到玻璃板下壓著的...